上辈子,他又何曾亏待过时宴?因为他身体弱怕冷,连每月的份例都分了一半给时宴,但是他是怎么做的?
他将那些消息传给赵昱时,就没想过他不会寒心吗?
彻骨的冷意从心底一直蔓延至全身。
回来有两天了,但是姜妄却整夜失眠。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就都是当初战败像丧家之犬坠落山崖的情形,彻骨的疼痛和满身的血色……
时宴……
姜妄面色阴沉,眸中闪着冰冷的光芒。
他缓缓走进时宴的床上,伸出手摁上了时宴的脖子。
现在杀了他,以后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
姜妄缓缓收紧手,瞳孔一片漆黑,闪烁着奇异的神色。
只要杀了时宴……
躺在床上的青年随着他力气的增大,脸逐渐涨红,眉头痛苦紧皱着,整个人也有逐渐清醒的迹象。
不过一会,时宴就勉强睁开眼睛,他的呼吸已经很困难了。求生的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伸手拼命拍打着姜妄的手臂。
圆润的指甲划过手臂,带来一丝细微的疼痛。
姜妄瞬间回神,他对上时宴涨红的脸和沁着泪珠的双眸后,发晕的脑袋瞬间冷静。
他迟疑一会,缓缓松开手。
姜妄一松开手,时宴就快速蜷缩起身体,剧烈咳嗽着。
姜妄站在床边冷眼看着他,一言不发。
一直到时宴咳嗽声音渐小,缓缓坐起身时,他才脸色微变,带上了一丝浮于表面担忧。
“我梦游行。”
姜妄对自己的行为解释道。
时宴低着头没说话,好一会后,才缓缓掀开被子,在姜妄面前跪下。
“属下还是觉得需要先派一队人进入禹州打探情况。”
他穿着单薄的单衣,声音清冷,脸上虽然还有未消散的红晕,但是表情却是冷的。
仿佛刚刚被掐的差点晕厥死去的人不是他,而是其他人。
姜妄脸上虚假的表情瞬间消失,他看着时宴,眸光冰冷。
时宴是个聪明人,不可能听不出来他刚刚是随意找的原因打发他,但他却一点疑惑都没有。
就像周围所有人都在疑惑他为什么突然对时宴的态度发生变化,但时宴却一句话都没问。
归根究底,就是不在乎。
时宴就是块石头,根本捂不热。
他的禄阳军在他的心底大概连一颗沙子都不如。
禄阳军所有人的性命也比不上他那个青梅竹马的好哥哥。
姜妄不说话。
时宴等不到回答,就在地上跪着,低着头,一幅沉默且倔强的模样。
姜妄一回来,就亲自去搜了时宴的房间和随身行囊,他将这一切里里外外翻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关于赵昱的一点消息。
如果赵昱现在还没有和时宴相认,那他们很大概率是在禹州认识的。
这就是时宴一直坚持他的计划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