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都一样。”
“嗯?”
杰拉尔多脸上露出了惊容。
“什么都一样?”
纳瓦利垂着头,无比疲惫地说道:
“无论是埃文斯,还是菲尔门德……哪个姓氏都一样。我只觉得自己是‘纳瓦利’,但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已经卷入到了这样的漩涡之中。杰拉尔多……我应该称呼您为叔叔吧。杰拉尔多叔叔,对我来说,我只想要一个安静的房间,一台电脑,能够这样生活下去就再好不过——倘若能把祖母也接过来,或者是回到她身边,那就是最好的生活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东西,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复杂的关系……这就是伟大的‘泰兹卡特里波卡’启示我的方向么?可是为什么我却感觉到越来越迷茫了?”
纳瓦利叹了口气,断断续续地,总算把自己的心里话全部说了出来。
然而杰拉尔多听见他的话,却陷入了沉默。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沉默良久,杰拉尔多将目光移向了窗外,他拉起纳瓦利的手,一双厚重的手握住纳瓦利的手,非常温暖。
“……我明白你的意思。”
杰拉尔多重复道。
“不过,你跟我看一眼,去到菲尔门德家族里看看吧。至少,这是与你的父亲,你的血脉休戚相关的事情。”
这是要放弃将自己拉入事件中心的漩涡的意思吗?
纳瓦利感到一阵放松,心理充满了对于杰拉尔多的感激。
他点点头。
凯迪拉克平稳地开着,就这样抵达了一幢新修建的大楼前。
杰拉尔多拉着纳瓦利的手,从车上踱步而下,行走之间,旁边的人纷纷侧目,对纳瓦利投来或好奇或惊异的视线。
对于这种视线,纳瓦利显得很不适应,便只是紧紧地看着自己眼前脚下的道路,跟着杰拉尔多一路向内行去。
穿过走廊。
走过通道。
直到一个大厅在眼前出现。
大厅的正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圆桌,其中有七个位子上都已经坐满了人,但还有一张位子是空的。
杰拉尔多拉着纳瓦利,来到了那张唯一还空着的位子上,坐了下去,并将纳瓦利扶在了旁边的一张小椅子上,示意他坐下。
而后者,就这样惶恐不安地,坐在了杰拉尔多的旁边。
“怎么会这样……”
纳瓦利也没想到,自己竟突然置身于这种场景之中,而且坐在了这种一看就很重要的地方里。
杰拉尔多到底想要干什么?
纳瓦利不安地挪动了一下屁股,但终究还是没敢跑出去,因为大厅之中遍布着虎视眈眈的人,一个个腰间鼓鼓囊囊着,看起来似乎自己只要有所异动,就会被当场击毙。
他不敢说话,也不敢有所动作,只能呆呆地坐在杰拉尔多旁边。
但其他人却无所顾忌,圆桌较远处,一个颧骨突出的中年女人朝纳瓦利的方向扬起了下巴。
“杰拉尔多,这就是那个小崽子么?让我们菲尔门德家族蒙羞的家伙?”
其他几人也露出冷漠的眼神,一道道不怀好意的视线投射在了纳瓦利身上,让他的身体变得越发僵硬了起来。
“杰拉尔多?你将他带到家族聚会的地点,难道是真的想要同拜卢比克·埃文斯媾和?你想要变成卧在他脚下的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