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坐着真的静心,以前忙的跟个陀螺似的,舍不得抽出宝贵的时间静思。现在感受到了,心事都被搁浅,忙碌也远离,听得见风声与蛙声,闻得见花香,这才是真的休闲生活。”
梅若溪摇着蒲扇,闭眼吹着夜晚舒爽的凉风说出自己的感受。
也不是没有电风扇,只不过在这种气氛之下,风扇发出的噪音有些刺耳,唐突了夏日暮晚休闲的意境。
钟音亦也享受这无人打扰的静谧,“犁渔,犁,渔。忙半年,休半年,这里好像是一年两熟,生活不算富裕,但粮食足够饱腹。”
韩牧归累得腰酸腿疼,想龇牙咧嘴缓解疼痛又在镜头之下,隐忍之下的表情更像是欲哭无泪,耳边的话转移了注意力,韩牧归问了句自己疑惑很久的事,“这个村为什么没见年轻人啊?好像都是老人和小孩?”
齐媛欣白了一眼无知的傻瓜,还是将刚倒的热水递给他,“要不然你以为农民工大军是怎么来的?”
“种粮食的还怕饿着?”
齐媛欣想到自己的父母,心情并不轻松,“你想你以后的子子孙孙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吗?靠天吃饭的的活计也不稳定,谁知道一场大风一场暴雨之后,一年的劳动成果还剩多少,够不够一年的开支?”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他们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走出这片土地,不要像父辈一样一辈子困在地里,劳苦命,不好过,只是他们没有能力送子女离开。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读书好像成了农民子女登高的唯一方式。
韩牧归想到齐媛欣的出身,想道歉又害怕戳人心事,因为一句噎在喉咙的“对不起”憋红了脸。
齐缘欣奇怪地看过去,“我又没骂出声,你羞愧什么?”
韩牧归:???……$**#$#$#!
他错了,真的。
梵岐出来后小鬼头也没有离开,反而搬着小板凳陪嘉宾们一起坐着。
小孩做的很乖,背部挺直,双膝也规矩地靠拢,引得坐得最肆意无羁的韩牧归看了好几眼。
这么小的娃娃也坐得住?
小孩想的是,明天就是六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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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情况就是这样。”
一大早还没开拍,梵岐携着周与颂就到了村长家阐明情况。
卫老头趁着老太太不在偷摸着吸两口烟解解馋,听明白梵岐说的内容直接吸上了,这回解愁。
“喻老太太啊,日子过得苦哦!年纪轻轻守了寡,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承他爹的遗志,完完整整的一双人上了战场回来只剩一盒不到十斤的骨灰,满门英烈!
两个孩子也没个一儿半女,前些年喻祭拜的时候喻老太太不知道哪捡了个小婴儿当孙子,两个人相依为命。
年轻时候的倔脾气到现在还没改,硬是不肯接受村里人的帮忙,送自家种的小青菜都要喻回帮人家带孩子还回来。”
卫老头叹了口气,就算有低保和补贴,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怎么撑过来的。
收到噩耗那几年,眼睛都哭瞎了,一等一的绣娘现在连针都下不稳。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