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阡毓倒腾手机半天都没能撤回,只得作罢。
兄妹俩难得心平气和坐下说话,凌阡毓脸上的红印渐渐明显,有些肿胀感,整个脸是麻的。凌阊啸当时怒气正盛,下手没有轻重,只是泄愤。
“脸还疼吗?”凌商北望着她问道。
“不用你管,有事就说。”凌阡毓没什么心情搭理他,从柳思翊被欺到现在的种种事情,她没法让自己笑着面对凌商北。
谁会在挨打之后还要笑脸示人,要不是好奇凌商北口中的事情,凌阡毓根本不想与他说话。
凌商北知道她此时心情不好,对于她的冷淡不气不恼,“我以前一直觉得你对家里的事很佛,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你不是表面上对爷爷千依百顺,其实我早该想到你能把天凌娱乐做的这么成功,必定有过人之处,能力这么强的人又怎么可能甘心放着这么大的财富王国不想要。”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没有时间在这跟你耗。”凌阡毓有些不耐烦,她已经不想再解读凌商北的话外音。
她今天没心情。
凌商北叹了一口气,切入正题:“我爸去世后我去医院查过他的病史,后来也曾调过他所有的诊疗记录拿到国外几大知名医院找专家研究过,他确实死于淋巴癌,从用药到最后拔管,一切都正常,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凌阡毓表情僵住,感觉凌商北在铺垫什么,重点一定是后面,“然后?”
“我一直觉得三房四房对我们大房和二房有敌意,一直防着他们,所以我爸死后我怕另有隐情才去查,顺便也查了二叔当年那起车祸。”
凌阡毓感觉到心猛然往下一沉,她有些不自然地握住了方向盘,小心翼翼地问:“你查到什么了?”
“难道你没怀疑过?”凌商北问。
凌阡毓不敢这样去怀疑,只是去警局查看了当年的档案,她就算怀疑也无从下手,那起车祸看起来没什么疑点。
两车相撞,父母的车滚下了山,随后汽油泄漏爆炸,如何对这件事生疑,何况当年的自己一无所有,论人脉和关系甚至财力,她都没有办法做什么。
时间久了,也就没有再去多想,何况那个司机也已经入狱多年了。
“我觉得你一定怀疑过吧,我其实也没有深入调查,只是有两个线索。”
“什。。。么?”凌阡毓有些紧张,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却又害怕背后还藏着其他阴谋。
凌件,传了1张图片给凌阡毓,“一、肇事司机几年前就死在了监狱,他有白血病;二、出事前两个月,他跟太太离婚了,还赔偿了一笔离婚费。”
凌阡毓紧握手机,望着手机的照片透着渗人的寒意,她嘴唇轻颤,话说到这个份上,她知道这两个线索意味着什么,她想起曾经脑海一闪而过的念头,柳思翊说过“先除弱”的假设。
她一直想去怀疑每次都扼杀了这个可怕的想法,告诉自己这是意外,过去了。警察局的案底没有疑点,司机对于疲劳驾驶也供认不讳,跟普通的车祸没什么两样。
可是被凌商北这么一提醒,她才觉得这件事情唯一的目击者,所有的可能性都在那个司机身上。
他现在死了,不管这件事是意外还是另有真相,岂不是都已石沉大海。
“那女人带着儿子去了日本,名字和地址我发你了,剩下的我相信你有办法核查。”
凌阡毓望着手机的信息,心口仿佛被压了一座大山,稍有不慎就会气绝身亡。
凌阡毓忽然发出一丝幽冷的笑意:“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偏偏挑在今天?现在弄出这个东西,是发现三房四房联手了,想借我的手给你除掉障碍?”
“二妹,你怎么这么诛心呢?”凌商北很无奈。
凌阡毓冷笑:“我没心,我的心早被你们凌家人诛灭了。”
“你如果早点暴露野心和你的能耐,不对我这么大敌意,我早就拿出来给你了,何况你以前也没有能力和实力应付这件事,我是为了感谢你救了玫瑰才给你这个,你也别觉得我是好心帮你。”凌商北沉下脸,拉开车门走了。
真是好心没好报,他只是不想亏欠她。
小时候二叔凌国韬对他一直很好,二婶余心语也是优雅素养极高的人,凌商北对二房一直没有敌意,只是长大后自动对所有人防备,毕竟他是长孙,为了自己将来和母亲必须先有自保的能力。
凌阡毓望着手机里这份沉重的线索,只觉得身体每一根筋都在抽搐,内心被无名的恐惧死死揪住。心脏仿佛被什么填着、压着,重重地连呼吸都让她觉得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