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哥。”
“这辈子只可能,也只会是你哥。”
男人居高临下时,连曾经温和的眉眼都变得有些陌生。声音亦是从未有过的淡漠:
“你说今晚的话,我会当做没有听到过。”
宁桃站在那,忽然有些恍恍惚惚。
她不傻,知道什么话是拒绝,也知道郁景和这是给她判了死刑。
只是,生理的反应似乎要比脑袋慢得多。
宁桃怔了几秒,而后才感觉到眼睛的酸涩。巨大的难过和沉闷感像蜗牛一样缓慢占据心口。
不过想一想,也是的。
如若不是因为家里原因要照顾她。恐怕,她连这样和他亲近说话的机会都不会有。
这种回答似乎也在意料之中。她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难过。
宁桃低下头来,睫毛慢慢掩盖住眼睛。
她本想给自己这段失败的告白收一个还算体面的结尾,却发现自己喉咙钝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想逃离。
单恋的人往往最为敏感。有时对方的一句话,甚至是一个眼神,就能造成心里一场呼啸的灾难。
就如同现在的她一样。
喉咙干痛,眼睛发酸,心里一种委屈的感觉好像要满溢出来。
宁桃低下头来,双手指尖微微向内蜷缩着,直到握成拳。事到如今,她已然连最基本的镇定和伪装都无法做到。
眼前已经是水蒙蒙一片,却仍在努力睁大眼睛,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直到最后坚持不住,才眨了下。
大颗大颗的泪珠子垂直坠落,在地板上砸出一片小小的泪渍。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郁景和的眼睛。直到猛然往后退了几步,很快转身,掉头便跑。
男人站在原地,看着女孩儿原本栀子般白净的脸上布满泪痕时,猛然怔了一下,好像有碎玻璃渣在沿着心脏边缘往里挤。
他皱了皱眉,担心自己语气有些过分,本能的想要伸手想拉住对方。
但宁桃早已经从他掌中挣脱开来,胡乱地抹了抹眼泪便转过身,蹬蹬蹬往楼上跑去——仿佛受了天底下最大最大的委屈。
郁景和的手停在半空,直到很久,才僵硬地收了回来。
他本想铁石心肠。
可真看到她的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时,胸口却还是条件反射似的心闷了一下。
他几乎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
宁桃一直都是那种最安静乖巧的女孩子,体贴不闹。更喜欢一个人默默坐在角落里。像一只温顺的,在隐秘灌木和花丛里卧着的小母鹿。
有些事情说不清道不明,仿佛生来就注定如此。
就像宁桃第一次跟着她叔父来郁家,郁景和第一次看她时,好像就有了某种要保护的意识——即使她并不是自己亲生的妹妹。
他看不得她掉眼泪。
好在,这姑娘也只是看着柔弱,实际却很少哭。记忆里仅有的几次,也都是最初几年,她父母的忌日时。
郁景和从未自恋的认为他将她保护得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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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郁景和从未想过,有一天让宁桃哭得最委屈的那个人会是他自己。
他站在原地,一动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