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这话说到一半,顾清溪突然抬腿,直接踢向他。
她踢的是他的腹部之下。
踢完后,顾清溪也不管中没中,扭头拔腿就跑。
陈昭捂着自己疼得发抖的地方,咬牙:“顾清溪,你疯了吗?我是为了你好,你不知道吗?”
说完,也不顾自己的疼,挣扎着去追顾清溪。
顾清溪吓坏了,这个人阴森森的,无所不知,甚至他好像一直在跟踪自己,竟然连那个外国女的身份都查清楚了。
顾清溪不知道陈昭要干嘛,但是她害怕,她拼命地往前跑,也不管,找到路就跑,深一脚浅一脚,碎石头荒草,她险些崴到脚,也顾不上看,一门心思疯狂跑。
跑出老远后,回头看,后面已经不见了陈昭。
顾清溪又不敢回去等车之处,只能绕道,过去通往大巴必经的一条路,想着在那里也许能等到萧胜天,哪怕等不到萧胜天,遇上一个别的游人,她就可以和其它人一起下山了。
不过暮霭沉沉,天越发阴森,倒好像要下雨的样子。
顾清溪躲在树下,等着人经过,她盼着早点有人经过,盼着萧胜天快点回来,只要不是陈昭,随便谁都行。
只是阴沉沉的天空下,已经变得昏暗的山道上,并不见人影,顾清溪咬着唇,心惊胆战,总觉得陈昭也许会在什么时候冒出来。
她想了想,打开挎包,从里面翻出来一条裤子,因为她“来月经”了,所以当时在挎包里放了一条裤子备用,后来没来得及拿出来。
她躲进了矮木从中换上了裤子,又把原来的裙子套在衬衫外头,像一个披肩一样,这样身上暖和了,衣着也和原来完全不同了,就算遇到陈昭,他也未必认出自己吧?
顾清溪又看了看那挎包,最后把里面紧要的东西装进裤子兜里,把挎包翻过来,套在脑袋上,将系带轻轻地挽起来,这样乍看,还以为是一个绿色的帽子——虽然形状略有些古怪。
这么打扮过后,她总算舒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往山下走。
“同志,你好。”
一个声音响起,顾清溪吓了一跳。
顾清溪回头看,却看到一个年轻人,戴着蓝色鸭舌帽穿着中山装的年轻人,气质文静,看着应该还是一个学生,有些眼熟。
对方见顾清溪吓了一跳,也被她吓到了:“你,你没事吧?”
顾清溪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忙道:“我没事,你叫我?”
那年轻人看过来,她如今戴着一个古怪的帽子,身上衣服也换了样子,看上去怪里怪气,不过他依然能认出她。
当时她和她的爱人在山上游玩,看上去非常美好安详,他还忍不住动笔画了他们。
作为一个画手,他的观察力非常好,所以哪怕她换了衣服,他刚才依然认出来了。
只是此时的她和刚才完全不同,原本温柔含笑的眼神此时略带着一丝不知所措的忐忑,好像是怕极了的样子,脸色也略显苍白。
“我们刚才遇到过,当时我和同学在山上玩,我在写生,你和你爱人在那里摘野浆果,你还记得吗?”
年轻人生怕吓到她,忙小心翼翼地说。
顾清溪顿时明白了:“我记起来了。”
一时松了口气,这是一个大学生,正常人,高素质,遇到这样一个人,自己可以稍微松口气了。
这么想着,她终于放松了,轻笑了下:“你是要下山吗?”
那年轻学生看她笑,也是一愣,刚才还是惊惶忐忑的她,此时看着自己眼睛在发光,惊惶忐忑散去,她好像一下子放松了。
这让年轻学生有种错觉,自己是她的救世主,自己来了,她便安心了。
“你是要下山吧?”
顾清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