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和你们一起去。”我有些不敢看银枝那仿佛生来就带着高光的眼神,我知道这是绝对能被看穿的口是心非,可我真正想说的是什么呢?我望着银枝,甚至有点想哭,为这毫无骨气的焦虑情绪。
“冲在最前面当然是件非常勇敢的事情。”银枝好像一束照进来的光线,轻轻松松穿过我的层层防线,找到了那被藏在最深处的担忧,“但留下从来不是逃避,我同样珍惜每一个我们可以并肩作战的日子。当我们共同对抗某件事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伊德莉拉女神从九万米的高空中向我垂下的期许。”
我却并不想逃避这个话题:“银枝,但我的确是个胆小鬼,维利特很少有足够勇敢的时候。”
“我不这么认为,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胆量驾驶庞大的希世难得号,你能处理所有遇到过的突发情况,甚至有一次完美地避开了所有的小行星乱流。”
“或许我只是不希望希世难得号华丽的外表变得坑坑洼洼。”我试图反驳,我平时从来不这样,可我觉得自己正在变得手脚麻木。
但一个温暖的怀抱接纳了我,我再次扑进了银枝的怀抱中,这很好的弥补了我心里那阵仿佛去诗般的情感。
“别担心维利特,尽管我似乎总将这句话挂在嘴边。”银枝看见我苍白的脸色,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是之前被岁阳附身的太久,而出现后遗症了吗?”
银枝看起来有点难受,他翠绿的眼神中蕴含着歉意:“你这几天都这样不舒服是不是。”
身体为了弥补那些被吸食掉情感的空缺,会尽可能这刺激大脑进行更多的思考,那些原本只是一概而论的事情,却因为这样的情况而被反复拒绝。
最终的后果只能是像我现在这样,因为太多,没有必要的预设,而内心敏感。
我在心里悄悄地唾弃幽岐。
“其实也还好。”我吸吸鼻子,又仿佛是默认了他说的这些话,“我以为是自己小心眼呢,刚刚看着景元将军不允许他亲近的人出去,却又毫不客气地差使你们,我有点不太痛快。”
我急忙解释:“但我知道,将军当然不是会对身边人特殊照顾,因为就算要交战,也只能由我们这样的第三方先出手。”
仿佛我跟银枝躯体接触的同时,也瞬间链接了我们之间的情绪,我感受到了来自于银枝的源源不断的力量,这让我的话语和表述力重新回暖。
早知如此,在那几个惴惴不安的夜晚里,我应该抱着枕头敲开银枝的房间。
既然银枝已经向我奉献出他的这片热忱,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盼望着我们日常的亲密接触能更频繁一些?
我想这应该是可以的,因为我轻轻在银枝的额前落下一吻。还记得当时在幻境中,看见过影子的母亲用这个方式同他道别,都怪岁阳让我被迫回想起来了好多事情。
当然,岁阳并不能帮助我长个子,因此我想做成这样的事情,必须不停的踮起脚尖。
为了实现这份浪漫,我的脚板在暗暗抽筋。
“回见,愿伊德丽拉女神保佑你、波提欧,和其他每一位即将前往迴星港的人,除了奥斯瓦尔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