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人影如鬼魅似的飞射而出,剑芒耀目,势如劲矢离弦。
是与莽张飞夫妇同时现身截击的一僧一道,同时悄然纵出从后偷袭。
和尚左手抡木鱼,右手挥动大极,猛扑远处的玉面郎君贺东风。
老道逍遥真君左手是拂尘,右手是剑,到了蔡荣身后,拂剑俱至。
银虹似电,破空及时射到,雷暴震耳:“小心飞刀!
“哎……老道惊叫,右上臂一震。
蔡荣及时转身,大喝一声,一剑疾挥。
老道的剑贴蔡的左肋而过,肋衣破了,拂尘也抽在蔡荣的右肩上。可是力道已减弱至难以伤人的程度了。
蔡荣的剑,砍入老道者右臂,深入五寸以上、肋骨全折。卡在体内一时无法拔出,两个人撞个正着,双然倒地。老道的右肋,一把飞刀直贯内腑。
好一场疯狂的恶斗、各攻了三两剑、进退数十回,双方都汗透重衫,但依然能一再凶狠地冲刺,似乎两人皆有无尽的精力,有用不竭的潜劲。
贺东风脸上汗水不住飞洒,嘴唇抿得紧紧地,坚强有力的手灵活地运剑,激射飞舞地剑虹,以排山倒海的声势向对方进攻,又进攻。
炎阳高照,已是近午时分了。
躲在一旁偷瞧的林华,也看得暗暗惊心,为双方的生死捏了一把冷汗,也暗暗警惕,心头沉重。他并不赞成这种正规手法,每一招寓守于攻的剑招有欠灵活,手疾眼快的人,护住中宫便可支持许久,而中宫却又是最易防守的部位,只消剑尖略偏,便可将对方攻来的剑错出偏门,同时切入追击还敬。双方艺业相当,这样下去,拖上千百回平常得紧,不等到双方精疲力尽露出破绽很难在短期间结束。
“成名人物为保持身份,皆探用这种手法决斗,难怪他们认为古老前辈不是剑道正宗而被视为邪魔外道,将他叫做邪剑了。”他心中不住地想。
但他承认这两位武林前辈,确是剑道通玄的高手,浸淫其中数十年,其精纯浑厚的程度,决非一些年轻气盛浮躁拔扈的人所能及企。至少在他看来。
他自己就缺乏他们那种沉凝稳重情绪的工夫,也就是说,他在养气持志方面仍然功力不够。
这一场势均力敌,武林罕见的可怕恶斗,对他这位旁观者来说,委实获益不浅。
正全神观战,身左不远有了响动。
“有人到了。”他心中暗叫。
同一刹那,和尚距贺东风的身后不足八尺,突被飞刀贯人右箭的雁,浑身一震。
人仍向前冲,木鱼脱手坠下,木槌则向前飞,飞向贺东风的背心。
贺东风恰好因避剑而不在左闪,无意中避过木槌一击。
贺东风还不知自己已经被死神光顾过,只看到杨世武突然露出了空门,不假思索地握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本能地切入递出一剑。
这些变化说来话长,其实几乎在同一刹那间发生。
“哎……”和尚叫,疾冲入战圈。
贺东风一剑得手,刺入杨世武的左肩井,火速后撤。
杨世武的剑,本能地刺入和尚的小腹,当他发觉左肩一麻,便知不妙,忍痛侧跃丈余,方叫了一声“哎”,终于感到痛楚,也知道左臂废定了。
“啊……”和尚狂叫着仆倒,在地面挣扎,片刻挣扎、片刻挣扎渐止,死了。
蔡荣就地一滚,蹬飞了压在身上的老道尸体。一跃而起,惊出一身冷汗,有点毛骨悚然。
贺东风这才发觉自己幸运地逃过了凶险的大劫,也悚然而惊。但两人都知道,发飞刀的人救了他们。
混乱刚止,贺东风便大吼一声,再次扑向杨世武。
杨世武左臂已废,怎敢再交手?不等对方扑近,踊身一跃两丈,如飞而遁。
贺东风一声怒叫,奋起狂追。
蔡荣却向林华藏身处抱拳一礼,高叫道:“那位兄台仗义相救,老朽铭感五衷,可否现身待老朽面致谢意?”
林华跃出急声大叫道:“贺副会主追人去了,蔡前辈岂可……”
“哎呀!”蔡荣惊叫,扭头一看,杨、贺两人已经不见了,便不假思索地放腿便追,狂奔而去。
林华收回所有的飞刀,将所有的尸体皆堆放在一处、说声抱歉,也径自走了。
蔡荣起步太晚,根本不知杨世武逃向何处去了。
杨世武也未料到发生意外,竟废了一条手臂,逃时双脚却一动,创口奇人骨。不由心中暗暗叫苦,只好拼命向林深草茂处钻。可是,走动间创口被牵动。元气大伤,脚下便不够轻灵了。树枝草丛被拨动发声,无法扔脱后面追踪的人。
贺东风循声狂追,愈追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