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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节度使是封疆大吏,手掌重兵、镇守一方,或许别的官员害怕禁廷尉的人,可他却不怎么害怕,毕竟大部分禁廷尉的人都要给自己几分面子。
但跟萧清有关系的萧姓禁廷尉的人只有一人,庞节度不怕大部分禁廷尉官员,可这位数遍整个国朝官场,能有几个不害怕的?
庞节度使脸色发白,“你再派人去送请帖,这次要客气些,千万不能惹恼了那人。”
心腹应声退下。
庞节度使在房里走了几步,再去了老妻房里。
郑夫人这会正在逗自己最小的曾孙女,小丫头才出生三个月,眉眼还没长开,可小脸已被乳母喂得圆滚滚的,她正张着小嘴对着曾祖母笑。
郑夫人被小孙女笑得心都化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在争宠上?她这年纪就该颐养天年了。
见庞节度使进来,郑夫人诧异地问:“老爷你找我有事?”白天庞节度使很少回内院,更别说来自己房里了,难道家里出什么事了?
庞节度使见老妻一脸担忧,心中一软,也就是老妻会担心这个家了,所以夫妻还是结发的好,他问妻子:“阿郑你是不是和萧清的夫人关系不错?”
郑夫人颔首说:“陈郡君是个天真漫烂的,很讨人喜欢。”她想了想道:“陈郡君现在应该是陈夫人了吧?”
庞节度使神色凝重道:“陈家这次是派他们家嫡长孙来处理香铺事宜,你和陈氏相交甚洽,陈彬也算你后辈了,你请过府一叙。”
按说郑夫人是女眷,陈彬是男子,她出面请陈彬总有些不好,可郑夫人年纪大了,又算陈彬长辈,长辈请小辈来家里做客也说得过去。
郑夫人听了一面派心腹仆妇去请陈彬,一面问庞节度使:“老爷,到底出什么事了?”她跟陈氏交好,是看在萧家的面子上,陈氏的娘家只是商户,一个小辈来扬州,哪里需要她出面亲自招待?家里就算出事,也不至于求到陈家那里吧?
庞节度使苦笑地说:“我派人去驿站送请帖,发现驿站外全是禁廷尉的人,那些人还说他们主人姓萧。”
庞节度使的话让郑夫人脸色大变,她颤声问:“老爷,难道来的是那位?”
庞节度使沉痛的说:“就算萧清升职了,出行也不会让禁廷尉的人护卫,姓萧、出门又由禁廷尉护卫的只有那一位了。”庞节度使苦笑:“难怪那些人下手这么狠。”禁廷尉的人下手能不狠吗?
郑夫人眉头紧锁,“不应该啊。就算小虎抢陈家铺子不对,大都督想为陈家出头,也不用这么对小虎,跟老爷说一声不就是了?”
倒不是郑夫人为萧珩辩解,而是像萧珩这样的人,一般情况下根本不会跟小虎这样的人计较,小虎这伤势分明是得罪了大都督,才会让禁廷尉那些人下这么狠的手。
郑夫人吩咐仆妇道:“去把那天伺候小虎的人都叫来,我有事问他们。”
庞节度使被妻子提醒后也反应过来了,阿郑说得没错,如果不是小虎得罪了大都督,大都督应该不会让人如此教训小虎。
那天陪伴小虎的家丁都是被人抬上来的,这些人保护主子不利都受了杖刑,还是郑夫人暗中叮嘱行刑的人手下留情,不然这些人早死了大半了。
庞节度使平时觉得宠妾娇憨可人,无论她怎么闹腾他都心生怜爱,现在却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他让人详细询问了那些家丁当时的情况。
郑夫人听家丁说,当时铺子里有个长得极美的少女,那少女称呼陈彬为表哥,又叫后面进来的可怕男子为堂兄,她若有所思道:“莫非萧清的女儿跟着大都督一起来平郡了?”
郑夫人见过萧玥不止一次,对萧玥的绝色姿容印象深刻,只可惜自己嫡出的孙子大多成亲,不然她真想把这小美人娶进来。
“萧清的女儿跟大都督来平郡做什么?”庞节度使将信将疑,萧珩那脾气性情,就是亲妹都未必肯带在身边,更别说是堂妹了。
郑夫人笑了笑:“那可未必。”萧清的女儿容貌极美,性子也温柔,莫说是男子,就是她身为女人都喜欢。萧珩跟异母妹妹不亲近,但未必不喜欢这堂妹。
郑夫人主动说:“老爷,我跟十娘有旧,我给十娘也下封帖子吧。”
庞节度使感激地给夫人行礼:“有劳夫人费心了。”他顿了顿说,“十六郎年纪也不小了,该开蒙了,我平时公务繁忙,无暇看管他,还劳烦夫人多替我费心。”
十六郎就是宠妾的孩子,今年也才三岁,被宠得任性妄为,郑夫人连自己嫡亲曾孙都不想带,别说是一个庶子了。不过她也知道这小子是老爷的老来子,老爷宠爱异常,她微微笑道:“老爷要是放心我,就让我先带上几天吧。”
庞节度使再次给夫人行礼,“多谢夫人。”他心中感慨,还是老妻最体贴自己。
驿站外庞节度使派来的家人被打发后,很快庞家又送来了两张拜帖,一张是郑夫人给陈彬的拜帖、一张是给萧玥的。
萧珩瞄了一眼奉上的拜帖,“你要去吗?”
萧玥想了想问:“堂哥你有空吗?郑夫人对我挺好的,我在平郡的时候,她每年都会给我送好些漂亮的衣服首饰。”萧玥对郑夫人印象很好。
那年轻男子说自己是庞节度使小舅子的时候,萧玥第一反应就是这人绝对不是郑家人,郑家家风很严,家中弟子可以才华平庸,但不能如此下作。
萧珩看着娇柔可人的小姑娘,微微一笑,他也喜欢送小姑娘衣服首饰,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多赏心悦目,“你想去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