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暖不知怎的竟有些失望,方才她好像很盼着他吻下来的——明明她都闭上眼睛,嘴唇微张了。
临行前,郭暖忽然想起一事,向这位正人君子道:“陛下,臣女有个请求,那商侍卫,您能将他调离京城么?”
不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他——既然已决定成婚,郭暖自要洗心革面,保证对未来夫君的忠诚。
她不能一错再错。
至于对外的理由么……郭暖揉着衣角,精致的小脸上满是苦恼之色,“他长得太凶啦,臣女一看见就怕。”
陆鸣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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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公主不辞辛劳往尚衣局跑了一趟,亲眼所见绣娘们手中捧着的半成品是件正红色九凤翟衣,回来便马不停蹄告诉了郑太后。
郑太后对此并不意外,“皇嗣为大,加之郭家又一力撺掇,皇帝怎可能就以个妃位打发过去?”
彭城公主满脸不愉,这郭暖简直踩了狗屎运,仅仅一夕之欢就让她结上珠胎,万一再生个男婴来,势必会立为太子,往后还有郑家人的活路么?
早知如此,当初说什么都得拦着她去西山。
彭城公主到底有些不甘,“您说,咱要是现在将流云送上龙榻……”
“东施效颦,徒增笑柄。”郑太后冷冷道,“再说,你怎能保证流云一定能承宠,一定能怀上孩子?即便事事遂意,这孩子也终究差了一两个月,往后论资排辈,照样得屈居人下。”
说来说去还是怨郑家无能,瞧瞧郭家多齐心协力,偏这阵子郑太后忙于盯着赵家,以致于出宫一趟就生出这么大乱子——说什么也不能让女儿再想些歪招。
彭城公主也只好认命,“那咱们还要送流云进宫么?”
郭家女为皇后,郑氏女为贵妃,表面看倒也旗鼓相当,虽说名分差那么一点,可历来宠妃扶正的也多着呢,再不然,倘若郭暖生下的竟是个女儿,那更是郑家的机会。
郑太后沉吟道:“哀家总觉着这事透着蹊跷……”
她在太医院多少有些耳目,之前李杜二人同去慈宁宫诊脉,回来后便嘀嘀咕咕的——郭太后的病情还不必他们伤神,想来也只能因那一位了。
彭城公主一个激灵,“您的意思……难不成郭暖这蹄子竟是假孕?”
越想越觉得可能,天底下哪有这么正好的,只怕是郭家联合太医院演的一场戏,只哄她那傻瓜弟弟求子心切,巧立名目来博皇后之位罢了。
彭城公主登时眉立,“我这便向陛下告发!”
“你有证据么?”郑太后冷声道,“如今皇帝正在兴头上,你倒巴巴地前去泼冷水,你说他会信谁?”
事实上因为那阴阳壶的事,她在皇帝面前已经大扣分了,彭城公主自己也知道,颓唐道:“那您就看着郭家瞒天过海?”
郑太后眼中滑过一丝阴冷,“这泼天富贵,也要看他们有没有福气享。”
现在拆穿多没意思,顶多也就不轻不重地罚几下就是了,等册封大典正式行完,皇后之名昭告天下,那时,才是真正的大祸临头——欺君之罪,足够将整个郭家拉下水了。
至于流云,不妨暂时韬光养晦,等皇帝废后再顺理成章出面,郑太后自己给郭太后当了半辈子的洗脚婢,可不想侄女也承受这等屈辱,那小丫头哪里配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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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太后气色日渐红润,郭暖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府了。
虽说她已不是黄花大闺女,可形式仍得按照黄花大闺女的流程,先去家中住上十天半个月的,等婚期那天,再由送嫁的队伍前来迎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