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芳眼睛倏地瞪大,捂着嘴不敢置信。
从周启云把人关在书房的当晚,梅芳就主动询问了原因,当时周启云处在盛怒上,如同一口喷发的火山,梅芳无辜受到牵连,没问出原因。
第二次询问是在周执墨脑袋上起了一个大包之后,那天去做美甲回来的梅芳气得找上周启云对峙,得知周嘉早恋一事。
早恋?梅芳实在想不通周嘉这样脾气的孩子会喜欢上别人,同时先入为主想到对方是一个女生。
“阿姨怎么知道的?”周嘉笑了下问。
梅芳不可能是从周启云那里知道的。
“我……”梅芳犹豫起来。
周嘉双眼一眯,只反应片刻便说道:“你见过他的。”顿了几秒,周嘉有些隐隐地激动,表面却依旧平静地说,“他叫徐亦,和我们一起吃过饭。”
看着敏锐的周嘉,梅芳知道瞒不住人,长舒了口气,道:“人在楼下。”
“我可以见他吗?”到了这一刻,周嘉才显得??有些急切地问。
楼下。
徐亦穿着周嘉上次买给他的那件黑色冲锋衣,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脚上穿的也是一双崭新的帆布鞋,从头到脚都收拾都很妥帖,清爽干净。
像是来参加一次正式的见面会,徐亦把他自认为最好的一面拿了出来。
头发稍稍长了一些,不过还是短寸——徐亦是少数很适合这个发型的人,头颅大了小了,长了扁了都不好看,而徐亦就刚刚好,寸头突出他五官的凌厉和帅气。没了头发的遮掩,看人时只要没有笑意,都会无端给人一种压迫感。
不过现在徐亦伪装得很好,他一向擅长把自己尖锐的一面包裹起来。
冯姨给人接来一杯热水,笑眯眯地招呼周嘉的同学:“快喝点热水暖暖身子,瞧瞧这一大早冷得,还以为入冬了呢。”
“谢谢。”徐亦接过,温度隔着玻璃杯传到手心,忍着刺痛,徐亦把水杯放到桌上。
冯姨下意识地往二楼看了眼,瞧见梅芳正从楼梯上一步步走下来。
骑着自行车到这里,徐亦吹了一路的风,身体早就冷得僵硬,突然间又回到温暖的环境里,徐亦只觉得身体哪里都不舒服,尤其是方才握着水杯的手,此刻手心已经开始泛红,痒意顺着掌心纹路蔓延到小臂发胀的肌肉。
听见声响,徐亦抬眸看去。
平静又煎熬地等人走到面前,徐亦缓缓站起身,礼貌地喊了声“阿姨”后问:“我能上去看看他吗?”
“妈妈,我醒来了!”周执墨穿着毛茸茸的睡衣,踮着脚尖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大喊。
冯姨仰头,两手一拍小跑了上去。
梅芳的视线从二楼移开,落在面前的少年脸上,眉头微蹙,对这个要求感到有些为难。
这么多年,周嘉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尽管人一开始并不接受自己,时常对自己爱搭不理,却会为了外人对她的几句嘲讽而大发脾气,这点连周启云都不敢抛去官场情面做到,周嘉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