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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亦现在成了单人单桌,周嘉坐的那张课桌现在放在讲台旁边,用来放盆栽。
偶尔走神时,徐亦的视线就会落在那几盆多肉上,大脑放空,什么也没想。
中午照例在公寓休息,简单吃了前一天剩下的饭,徐亦接着就开始打扫卫生。
霍乘风抱着两包薯片,好不容易敲了两下门,等了会儿。
徐亦站在拉开的衣柜前,看着里面一成不变的衣服,闻声走过去拉开门,往下看了眼人手中的东西,他说:“不吃。”
霍乘风骂了起来,“你别不识好歹,要不是看你一天天跟个活寡妇似的,我还不乐意搭理你。”
徐亦二话不说,反手关了门。
“!”霍乘风反应极快地往后猛退了步,冷笑了几声,手臂用力得要把薯片鼓胀的包装袋压爆,他眼睛一转,冷声道,“徐同学,你想不想听听周嘉这一年来在国外发生的故事,我保证这故事的内容那是一个精彩绝伦,情节那是一个波荡起伏。”
霍乘风一演起来话就像倒珠子一样密,“为了早点回国见你,和他爸处处对着干,差点断绝父子关系,周嘉整夜整夜失眠,心脏也不好,一个人远在他乡生病了也没人去看望一下,惨啊惨啊!”他一肚子的凄惨故事还没说完,人自己就不争气地打开门。
“你有点吵。”徐亦冷脸,目光冰冷得仿佛是在看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贺灿阳喜欢你这样的吗?”他很平静地问。
“什么?”霍乘风突地变了脸色,眼神躲闪,随后又像被踩到尾巴似的炸了起来,恶狠狠地说,“贺灿阳喜欢什么样的关我什么事,我爱咋样咋样,你是不是有病?”
“应该有。”徐亦说。
霍乘风被气到,胸膛起伏,缓了会儿,他又笑了起来,揶揄道:“你不能因为自己失恋,就像疯狗一样看见人就咬吧。”
“……”徐亦目光一沉,这下是真的动怒了,声音低沉着说,“没失恋。”
“恋爱脑真可怕。”霍乘风身体一抖,抱着贺灿阳送给自己的薯片胜利地走了。
看着霍乘风小人得志的嘴脸,徐亦很是不爽。
贺灿阳省吃俭用的存钱就是为了给这种人买零食,想想都让人心寒。
躺在床上,徐亦一闭上眼就不受控制地想到霍乘风刚才那番表演性极强的发言,理智判断那些话并不真实可信,可本能地又不得不去想,万一是真的呢,哪怕有一件是真的,谁能去帮帮那个孤立无援的周嘉?
不敢深想,徐亦不得不做一些事来分散自己的注意。
他想到人柔软的唇瓣,温热的,带着一点潮湿,躲闪的舌,吞咽时细微的呜咽,发丝擦过脸颊时带来的瘙痒,身体的颤栗,以及由他一手掌控的潮涨潮落。
最终还是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人的衣服,盖在脸上,想着人的脸,徐亦的呼吸逐渐变得重而急促。
欲望如同破开的深渊,漆黑而窥不见底。徐亦本性似乎就是贪婪,他的贪婪是被拔起的树根,哪怕连根拔起,根系也要挣扎着长回土里。承认自己会害了周嘉,接受不了自己会害了周嘉,徐亦一直深陷这样的泥沼中,温度攀升,不知道过去多久,可能是汗,也可能是呼吸喷出的热气,几乎打湿了那件原本干净的衣服。
去浴室简单冲洗了番,重新躺在床上时徐亦才觉出迟来的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