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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太激动,唐维剧烈地咳嗽起来,扯到了谢漆手上的针眼,痛得谢漆魂飞了一块。
可疼归疼,他也被唐维的情绪感染到了。
唐维咳嗽完继续握紧他的手:“月湾城只要延续双水城的防御措施,再次挖地掘河注水,土地一变得泥泞黏脚,云军就难以再推着器械前进,而且雨季要来了,天时都将助我们耗废云军!”
“长洛那头的第四批支援已经快赶到濯河了,我们前线很快就能得到补助;还有狄族那头的联合,如果青琉矿真能流进长洛,我们在军备上迟早能反超云国!谢漆,我知道霜刃阁还有影奴潜入了云都以伺破坏他们的中枢,你们……”
“从前我对霜刃阁三字恨之入骨,对不起。”唐维唇角还是笑着的,眼里却忽然涌起了亮晶晶的泪意,“霜刃阁在这场战事里的巨大牺牲和助益,我与其他将领都看得清清楚楚,多谢你们,多谢。”
谢漆怔住,脸上保持着惯性的面无表情,待反应过来急忙拭去了一脸泪痕。
唐维问他:“你上半身伤得重不重?”
谢漆摇头。
唐维张开手臂一把抱住了他。
谢漆肩头一抖,僵硬着说不出话来。
唐维抱着战友一般抱他,情绪确实是激动,拍了他两把才松开。
他轻笑:“这也是代陛下的抱抱。”
谢漆下意识地抬手摁住脉搏:“他……雍城一役伤得不轻,现在怎么样了?”
“我就知道,他要么没瞒你,要么骗不过你。”唐维笑着摇摇头,“还好,借着这个当口休养着,我看他新旧伤都在逐渐恢复。等时机成熟,他就出来了。你只管在这里专心养伤,月湾城有晋军顶着,不会再向后方撤了。”
不会再向后撤退了,是多么让人安心的一句话。
战事刚打到春季时,朝堂还在畏惧云军打到东境腹地越过濯河,梁家一派大力支持割地议和,吴攸虽是主战派,顶着压力的却是寒门一派的官吏,连同高瑱谋反之日杀的寒门官员,朝堂的庶族代表不知道被杀了多少人。
庶族拥护的高骊北境一派坚持到了现在,晋军流着鲜血将战事撑到现在,终于换来一句我等无需再退。
谢漆心里密布的乌云终于消散了些许,躺回硬邦邦的床板上时,望着天花板想象着明天屋外的日出。
快到子时时,门被轻轻敲了,谢漆以为是医师过来换药,等门被推开,他往外一扫,眼睛就定住了。
确实是个来换药的,穿着常服绑着眼睛,身形高大得门板都显得局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