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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兼顾多个时空——这才是萧然要承认的事实。
周遭忽然起了风,千枯树的鲜红花瓣吹到高骊身上,他不喜欢这些血泪一样的枯花,落到手背上时反手扣住,握紧一用力,千枯花便化成了流沙,血一样滴落。
千枯树下的建武帝萧然皱眉:“闭眼。”
高骊认为他的意思是不喜欢千枯花就闭目不视。
毕竟萧然正拾捡着千枯花,堆在怀里制作出一个人的雏形,花于他而言是重要的原料。
高骊看向他怀里那无头人偶:“又在拿千枯花拼凑你那泽年的样子?”
九次双重日,每次来他都看见萧然在极力堆砌,但每每堆砌到人偶的头部就分崩离析,高骊便始终未能一睹那皇甫泽年的脸。
他难免好奇,到底是哪个倒霉蛋被萧然盯上了,死了不得安宁,名字也被各拆一字,被命名为皇帝的天泽宫和皇后的永年宫。
萧然捧起千枯花,慢慢地拼接在人偶的脖颈上,喃喃道:“该从何处说起好……我不知从何处说起。”
*
谢漆在萧然的接触里,电光火石地看到了一堆晋国的数百年历史,历史压缩得太快,他根本来不及看清,只知道这无数历史里,都有萧然作为先知观察、干涉而来的痕迹。
他对萧然和皇甫泽年不感兴趣,他在历史的余影里先感到愤怒。
“你既然能干涉晋国,二十多年前,为什么要让幽帝重生回来?为什么放任他对睿王一脉赶尽杀绝?”
谢漆颤着手抓住了萧然的手腕,迫使这只冰冷的鬼手远离自己:“幽帝在位三十年,不说他让晋国生灵涂炭,他的倒行逆施酿出了韩宋云狄门的苦果!你是建武帝,是这龙脉上的先知,你为什么要让幽帝重生?为什么不让睿王继任晋国?”
萧然碧色的瞳孔里倒映着他的脸,他固执地用手触碰他的脸,用肌理的接触来与他实现脑海中的对话:【因为睿王登基的晋国,提前被云国灭了】
谢漆冷得颤栗,感到不可置信:“不可能……”
怎么会呢?睿王一派的改制理念哺育到现在,现状证明这条路是对的。
但他在错愕里想起了早上与梅念儿的谈话,她说,改制一脉,操之过急,杀之甚重,或有灭国先兆。
【睿王治下的晋国昙花一现,他继任二十年便死去,是他的儿子替他背负了晋国,可那时他才十岁,根本背负不起】
萧然看着他,指尖的温度愈发冷。
谢漆依然无法相信,怔怔地听着萧然告知的另一个时空的晋国。
世庶之争斗到极端便酿成了乱国之祸,庶族锋芒过早毕露,世家反弹,合力将皇位上的高家人换成了幽帝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