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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明天的饮食,任何从口入的,用鼻子嗅的,全部都不能疏忽。
等他到东区的驿站,他又先悄行去找秦箸,问起狄族内有无不对劲的人。
秦箸还真的有发现,低声道:“狄族来的使臣里,有一个武士体格特别庞大,跟在队伍中间都像一个移动的巨人,因为他相貌长得不好,狄族人也没有让他进宫城去朝拜,直接留在了典客署。小公子,明天如果你和那巨人比武千万要小心,拳怕少壮,比武怕怪物。”
谢漆谢过他的提醒,悄回驿站时把这事也和方贝贝说了。
“秦箸魁梧得和陛下不相上下,连他那样的人都说那狄族人像个巨人,你我要小心了。”谢漆擦拭起玄漆刀来,“我们少年时也和体型比自己大上两三倍的怪物比试,你还记得吧?如力不从心,当——”
“穴位弱点入!”方贝贝比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狄族我倒是不怎么担心,我在韩宋云狄门之夜和狄族人的刮月刀交锋过,问题不大,我只怕云国的那些死士,他们的剑一短一长,很难防的。”
“那叫子母剑。”谢漆擦完玄漆刀,漂亮的脸上浮现了腾腾杀意,“豆蔻刀第七式接吴钩刀第三式,再变线接胡旋第五刀,必割断他们的喉咙。”
方贝贝说干就干,扣上绛贝刀刀鞘就在驿站的房间里挥舞起来,最后一刀凌厉至极,连他自己都喝彩:“好!谢漆你看我——诶你这个家伙,干嘛一脸要去杀人的样子?”
谢漆被说得一愣,低头看玄漆刀的刀身,果真看到自己有些狰狞的眼睛,收刀闭上眼,翻身就往床上躺。
“没什么,紧张而已。”
他只是在想明天谁敢动他的小狮子,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一梦见前世,他梦见自己前世此时在东宫之中,一身伤甚至都还没好全,庸庸碌碌,不知不畏。
待窗外破晓,谢漆猛然睁开眼睛,不知怎的心脏突然一窒,光着脚丫子就从驿站的床上跳下来,跑到窗边,开窗就吹哨声召唤大宛。
大宛在外面巡视了一夜,一听召唤仍然不知疲倦地飞到他面前:“咕?”
谢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跳如雷,比划着让他去找高骊的海东青小黑,他想要确认高骊的安好。
大宛振翅高飞而去,流星一样沾着破晓的光芒划过长洛城,最后盘旋在天泽宫的高空上,长唳不止。
恰此时,天泽宫的宫门打开,踩风弯着腰侍奉皇帝踏出,起居郎薛成玉在御前宫人之中一起齐声陛下万岁。
今天的陛下没有出声,而是大踏步地往外走,走出不远时耳朵一动,他抬起冰冷的蓝眸望向天空,看见高空上有两只鹰在互相盘旋。
他眼中浮现出困惑,直到熟悉的禁卫军在前方等候。
高骊收回目光,沉默冷漠地向宫门走。
穿过日复一日的不变宫墙,宫门口停着御驾,文武百官和两个皇子已经候着了,最熟悉的人等在禁卫军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