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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漆刚说完,高沅真的飚眼泪了。
他背过身去面墙,没有什么哭声,只有急促的喘息声,让人一听便觉得忍得很辛苦。
“……”谢漆完全不能理解他到底在干什么。
难道是把他自己的不举怪罪在了梁太妃身上?怨怪她当年身体底子不好,连累他不能有一副健康的体魄?
幸好马车已经走了半天,很快悠悠地到了地点。
车一停,谢漆马上弹起来开门下车,抬眼看到了眼前恢宏大气的府宅,正是梁家本宅。
高沅紧跟着下车,脸上的泪痕已经擦干净,除了一双眼睛还有些血丝,其他的倒也看不出什么。
“你紧跟着我,别想偷懒。”高沅走到他旁边沙哑地命令,“我要是在外伤了一根头发,我回去就令方贝贝把你手下的小影奴全部杀掉。”
这威胁简直是恶毒爆顶。
谢漆脑门青筋直跳,现下心中对高沅的恐惧被磨灭了不少,代以等量的厌恶。
梁家门口还是风平浪静的,高沅提衣大踏步迈过台阶走上前去,门卫看清了他的脸后才大惊失色:“九王爷!您怎么不通传一声便回本家来了?”
谢漆有些狐疑地看向高沅,很快便知道了高沅这次出行,匆忙到没有和梁家本家知会一声。
他似乎是刚在病床上养好了身体,便马不停蹄地拖着身体去上朝,一口气交折子,得到盖章后便兴冲冲地调来谢漆,随即跑到宫外来,自作主张地要离宫建府。
简直就像是要躲避宫城里的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高沅脚步飞快地进了梁家内部,梁家马上从刚才的平和变成了鸡飞狗跳,高沅直奔中心地跑到正堂里去坐在主位上,梁家奴仆奉茶,他一把夺过便摔在地上,诡异的脾气惹得梁家里的人战战兢兢。
高沅不许他跑太远,谢漆只好站在他身后看他发飙,隐约间感觉此时的高沅就像是一个因恐惧而扭曲了的野生泼猴。
高沅发了好一会脾气,直到一个修长的人影从外面沉稳地赶来,身上的阴鸷气息才有所减轻。
谢漆看着那青年步履轻盈地走进正堂里,看了片刻他的脸,认出了这是谁。
——那个在中秋夜的东区里,搂着一个女郎不三不四地调戏他的梁三郎。
也是那个在烛梦楼和韩志禺谈判,你来我往地讨价还价,准备解决掉西北咸州因烟草而灭口十几个村庄之事,言语犀利的梁千业。同时,还是小影奴们查探到的,经常去见谢红泪的风流恩客。
梁千业绕过满地的碎片,走到高沅不远处前弯腰,身上不见纨绔气息,倒像是个翩翩公子:“许久不见殿下了,殿下近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