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漆逼近高骊冷声:“从什么时候开始沾到这个毒物的?”
他的心跳得飞快,将韩宋云狄门之夜以来的时间段切割成好几份,怕他未登基时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染上了瘾,玉龙台发狂就是一例了。
高骊心跳如撞洪钟:“不、不久前,就……就就最近。”
“确切时间。”
高骊慌得记忆不好使了,本身对于他而言,记忆与世间就是混乱的,这下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忘记了,那天也像刚才那样咬了你……”
谢漆顿了一瞬,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被啃得不能见人的后颈,若有所思:“突然喝酒的那天晚上?那夜你也这样咬我后颈,当时在喝酒前,是不是白天先沾了烟?”
高骊这下便想起来了,紧张地红着眼眶点头:“那天就是第一次沾、沾到的。”
谢漆呼吸一滞,心中涌了极其强烈的震惊,最初在梁三郎身上,后来在高沅身上,不管他们用了什么熏香把身上的烟草味覆盖,他总是能嗅出那缕若有若无的清淡烟草味,可是高骊喝酒那一天,他确定没有在他身上闻到那股味道。
他揪住高骊的衣领问:“你那天在我来之前洗漱过,把那股味道冲刷掉了吗?”
高骊猛摇头,泪珠都甩出去了:“没有!没有洗的,吸食完飘飘然的,直接回来找你了。”
谢漆这才察觉到了事情的更严重之处。他的嗅觉在霜刃阁中都是最灵敏的,连他都闻不到那种烟草味,那他今后要如何靠嗅觉去分辨?
“谁给你的那东西?”
“梁奇烽……”
“他是三朝之臣,背地里的腌臜手段数不胜数,给你你就敢碰?”
“当时没有多想……从前在北境没见过什么鼻烟壶,最初只是想看看那个壶怎么用……”
谢漆静静地看着他,都说穷养儿富养女,这话不对,不看环境,怎么养都算问题,眼前最大的问题是一个极致穷养的当了皇帝。
高骊对他的情绪有着微妙的感知,感觉到他现在表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其实心里已经生气到要拔刀,当下什么脾气都发不出来,惊恐得恨不得缩成一只鸵鸟或是一颗鹌鹑蛋:“我没想到,一打开那烟雾就出来了,吸进气管里,钻进脑子里,然后我的记忆就开始有些错乱,想到了一些以前忘记的事情,我……以为自己是一只狼,所以那天晚上就、就想顶你。”
谢漆表面上依旧维持着平静,指尖却是猛的一跳,心里沸反盈天了。
原来不是错觉。不止那天晚上,还有刚才他把他按在地毯上咬后颈的举止,也特别像是一只野兽。
如果说高沅过度吸食烟草的后果是变得像个疯子,那么高骊的问题也相当严重,他直接脱离了人的范畴,退化成一只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