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好,不管私底下怎么发疯发癫,至少明面上正事不误,一切都能往更好的方向走……吧。
今天高骊格外安静,平时就沉默寡言,今日更是愈发惜字如金,旁人看不出他情绪,唐维凭着多年旧交才感觉出不同。白天议事忙完,御书房所有人都离开后,唐维抱着文书小心询问,预备着有什么不对劲就赶紧开溜。
高骊放空的思绪一瞬收拢,那双冰蓝眼眸聚焦在唐维身上,目光能盯得人脊背发毛。
“追查霜刃阁本部的人,都撤回来吧。”
唐维没想到他说的竟是这,顿时楞在了原地。
这大半年以来,高骊不遗余力地想把那霜刃阁的地址扒出来,为了这事没少和世家家主们周旋,多方疯狂套路,北境能调动的和唐维背后能用上的都堆上了,但反复从世家的反应推敲,他们也不知道霜刃阁究竟埋在哪个山旮旯里。
霜刃阁没派出老鹰送画像来时,长洛现有的影奴都被高骊单独审过,可惜霜刃阁对自己人也森严,他没日没夜软硬兼施地审也得不出结果。
审了一个多月后,画像送到天泽宫,高骊才停止了对影奴的审查,私底下搜查则仍在继续。
唐维不知他是不是在持续了太久旷日持久的搜索后陷入了疲惫的搁置,但这结果令他由衷的欣慰:“是,那我稍候便把北境的人调回来。陛下缘何转性了?”
“没什么。”高骊表情没什么波动,如今坐在御书房喜怒绝不形于色,“想回来的人迟早会回来。”
唐维眉尾一扬:“莫不是霜刃阁捎来了什么讯息?”
高骊转移了话题:“我打算练兵。”
唐维手里抱着的文书险些滑下去:“陛下如今不是在宫城中操练北境军吗?”
“内防已经牢固了,我想处理外卫的。春考后选拔出的武将还在领低阶差事,再放下去可以生锈了。”高骊私底下和北境旧部说话并不自称朕,只是时过境迁,御书房内景到底和北境广漠不同,朝匾之下皇权无形,不是昔日的散漫将权能比拟。
唐维吃了一杆秤砣似的:“晋国主兵权在吴家,其余的梁韩姜郭都有私兵,要动他们的兵权,光靠我们北境的仨瓜俩枣,只怕艰难。”
高骊拨了拨左腕的念珠:“试试再说。”
唐维听语气便知道君心已定,再劝就是浪费口水,便抱好文书颔首:“那么我今晚回去为陛下草拟执行文书。”
高骊起身而去,把提前草拟好的信封放在他的文书上面:“写在里面,你且看着修改。”
唐维连忙收好信封,讶然之余,信心倍增。
带着文书准备离开时,身后的高骊忽然又出声叫住他:“唐维。”
“是,陛下还有其他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