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酌夕抬眼,看那工位上众人时时偷瞧那年轻男人位置的模样,不禁联想到上学时偷看的班主任,只觉有些滑稽。
此刻办公厅内岁数最大的也有四十好几,竟都如此敬畏这个年轻人。
见人儿走来,褚酌夕含笑抬头。
贺从云垂眼不着痕迹的打量,脸上的情绪看不清晰。
此刻那自称robbery的年轻女人只简单的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肩头搭着件薄外套,头发很长,一直垂到腰间,有些偏缓的卷曲,眼尾上挑,却不狭长,带着笑,而最叫人瞩目的,便是她身下此刻坐着的不是局里准备的椅子,而是轮椅,瞧着病气,似乎一掐就能断了气。
不该是这样的,贺从云想,却还是伸出了手,“你好,我是负责此次事件的警官,我姓贺。”
女人含笑,抬手轻握伸来的右手,“你好,警官,我是robbery,对于此次演出现场的突发事件,我想我需要做出一个解释。”
对方的声音轻柔,吐字十分清晰,贺从云点头,随即收回了右手,目光却再次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女人打着石膏的左腿上。
什么时候受得伤?
不过石膏看着还很新鲜,大概是最近的。
直到腰后被人捅了捅,贺从云的目光方才重新聚焦,“不介意的话,先去询问室吧?那里安静。”
贺从云说完,方才看向她身后站着的那个女人,这个倒是见过的,唐品双,就在昨天,他还看过杨海淘找来的资料跟照片。
“不过按照规定,这位女士不能同行,得分开询问。”
褚酌夕点头,自然是应允的。
肖殃及站在贺从云身后兴匆匆的,手里头拽着本儿笔记本,就等着他们队长跟人儿相互介绍完,他好上去要个签名儿,虽说他对这个robbery并不熟悉,但好歹是个大明星,活的,就在跟前儿,留个纪念不是?
再说了,他们队长喜欢,说不定关键时刻可以用来保命。
贺从云抬眼,将肖殃及那副便宜模样尽收眼底,他们俩四年大学兼室友,互相了解,肖殃及就是撅个屁股,他也能知道他要放什么味儿的屁,现在这样,估摸着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贺从云不慌不忙,指着肖殃及向唐品双介绍着,“这位是肖警官。”随即便指派了任务,“他会负责对你进行询问。”
对一眼肖殃及满是怨气的眼睛,贺从云挑眉看向他手里头的笔记本儿,意思是:难道不是吗?本子都准备好了。
心里的小算盘落空了,肖殃及有苦难言,别人都以为他们队长是个冰山美男,只有他知道,贺从云就喜欢搞这些无伤大雅的小九九,一本正经的,偏偏不用开口,他还能理解贺从云的意思。
这世上的一切苦难全由他肖殃及一人承担。
二人之间眼神厮杀数个来回,最终由肖警官落败告终,眼前男人的嘴角微不可查的轻弯,却被褚酌夕尽收眼底。
唐品双已然被人领去了询问室,贺从云抬脚走到女人身后,接过轮椅慢慢的往反方向的询问室推去。
走廊的灯没开,外头的阳光洒进来,依旧照的明亮。
身后长久的没有声音,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停留在她的头顶上方,褚酌夕抬眼,直视着地板上反射出的刺眼的光线,“贺警官在想什么?”
“没什么。”贺从云回神,抬手推开询问室的门,将人推进去之后又随手关上。
“好了,那么,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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