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迪的爸爸环顾了一下周围,仿佛在确定没有别的人跟来。我怀疑他有点紧张。“嘿。”他说,“你们喜欢吃炸甜面团吗?”
“天啊。”坎迪激动地说,“太好了。你打死都不会相信,我们在这里天天都吃些什么玩意儿。”
“我听说过。”蒂莉说,“但从来没吃过。它有点像漏斗蛋糕,只不过是扁的。”
坎迪的爸爸做出一个不敢相信的夸张表情,看样子他像个不错的爸爸,“你们居然没吃过炸甜面团?”
我们摇摇头。“我的天呀。”他也摇着头说,“这可不行,我们得马上补救才好。我带你们去维尔斯滩吧。”
坎迪兴奋得差点叫出来。蒂莉则快活地喊道:“好耶,太棒了!”
自从来到夏令营,我们就经常听到维尔斯滩这个名字。好像很多参加和谐夏令营的家庭在入营之前或者离营之后都会光顾一下那里。那儿有走起来会梆梆响的木板路,有好玩的碰碰车,有比萨,有电子游乐场,还有迷你高尔夫。听起来简直是个乐园。
“好啊。”我说,“那我跑回去跟我妈妈说一声。”我原本没有饥饿的感觉,可如今想到好吃的棉花糖,以及他们说的漏斗蛋糕之类的东西,倒忽然馋得我流起了口水。我有点等不及了。
“等等。”坎迪的爸爸说,“我不想强迫你们干任何事,但我可以保证,如果你告诉了你们的父母,他们十有八九是不会同意你们去的。”
“你的意思是先斩后奏,谁都不告诉?”蒂莉问。看得出来,她已经在这样考虑了。
“我爸爸说得没错。”坎迪说,“他们是不会同意的。”“嗯。”蒂莉附和说,“我估计他们也不会。”
“那我们要去多久?”我问。
坎迪的爸爸耸了耸肩。“用不了多久。你们想回来了,我随时都可以开车送你们回来。”
“也许他们根本就不会注意到我们不见了。”蒂莉说。
我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我的声音听起来肯定特别烦躁不安,像个没胆量的小孩子。可我真的很担心我们会惹上麻烦。
坎迪的爸爸向我伸出一只手,看起来像要拉住我的胳膊,但又没有碰到。“嘿,艾莉丝。”他很认真地说。真高兴他记住了我的名字,“如果你不想去也没关系。这是全凭自愿的。”
“嗯。”我说,“我知道……”我听见坎迪叹了口气。唉,真让人头疼。现在我成了拖后腿的人。天啊,这儿可真热。我擦了擦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坎迪的爸爸依旧向我俯着身。这时他微微笑了笑,“不要为难自己。不过你知道他们那儿还有什么吗?”
他的问题悬在半空,直到我仰起脸,摇了摇头。
他压低嗓门儿,用别人听得见的低语说:“有冰沙可以吃哦。”
再次坐进汽车感觉怪怪的。坎迪坐在前排,我和蒂莉坐在后排。为了避免从营地经过,我们特意绕了很远的路,不过坎迪的爸爸似乎对营地周边非常熟悉。
“你真的在外面露营吗?”我们系上安全带时坎迪问。
“是啊。”她爸爸回答,“星期一我就来了。”
“你在暗中监视我们吗?”蒂莉问。这想法让她有些激动。
他迅速瞥了我们一眼,像是道歉。“呃,可以那么说吧。”停顿了一两秒钟,他又接着说道,“这么做也许不太合适,但我实在放心不下。”他眼睛盯着前方的路,伸出右手在坎迪的肩膀上捏了捏。
“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她问。
“哦,你想啊。”他说,“我不能跟你联系,也不能跟你妈妈联系,我都一个月没有你们的消息了。”
“我给你写过信。”坎迪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告诉坎迪,我在垃圾桶里看到撕碎的信封的事。也许……也许斯科特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吧,这只是我的猜测。
“可我没有收到。你们住在这荒郊野外,又跟那个疯子住在一起……”
“哪个疯子?”蒂莉插嘴问道。
“你在说里克吗?”坎迪问。她声音紧张,仿佛已经准备好为那个不在场的人争辩一番。真有意思,我觉得坎迪并不是那么喜欢里克,但我想大概每个人都是如此,除了自己,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嘲笑你的家人,哪怕这个人是你的亲生父亲。
“不,亲爱的。”她爸爸说,“我说的不是里克。我和他的确有些分歧,但还不至于背后中伤他。我说的是你们那里的头儿,比恩。”
“斯科特?”我惊讶地说。我知道,自从第一个周六营火会之后,很多人都对斯科特有意见。可听到有人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我还是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