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没有下车给两人一阵暴怒,而是开了车窗燃烟。
作为父亲的心里极其苦闷,想不通哪里出了错,也不知道如何改变现状,他很清楚此刻太过偏激只会落得两败俱伤,父子关系破裂。
他是更为年长的成年男人,主动负担起情绪稳定的责任,只是心里苦闷无处疏解,只好选择不去看,别过脸去,最后看余爻拖着时间,还是闪了两下车灯以示警告。
余爻咬着蛋糕叉子,快要把叉子咬断了。
好一会才站了起来,挡住车的视线,俯身吻了肖眠一下。
他心里想到,我要走了。
想的时候心揪了一下,觉得这样的话未免太过让人心悸,于是他换了个说法,“今晚得回去,明天我会来好吗?”
临别的时候总要给下一个期待,才不会让等待太漫长。
“好。”肖眠抬脸笑得很甜,和刚才吃过的蛋糕一样。
余爻指尖沾了蛋糕往他脸上抹了一撇,“明天见。”
“明天见。”肖眠回了他。
看着他走向那束车灯,肖眠才发觉余年早等在附近。
肖眠心里泛起一些恐慌,刚才一举一动都被余爻的父亲看在眼里,想不到余爻真的能为了自己在父亲面前也不躲躲藏藏。
原来余爻也不是很自由,他抵着身后的万般压力,只把阳光照着肖眠,让人觉得一切皆好。
车灯越来越远,黑车融入夜色中,驶离了这片老城区。
周遭的夜色黑压压的裹了上来,肖眠重新陷入了孤寂。
他从包里找了药,就着水吃下。
明白过来。
事情并不像童话故事,会突然变美好。
天空也不是瞬间晴朗,那些慢慢走向彩虹的路,还得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走。
他埋着头,看着蛋糕上被吃了一半的黑白天鹅,失了神。
再抬起头时,蛋糕店的灯灭了,周遭的商店陆续关了门,只剩路灯依旧孤零零的亮着,草丛里鸣叫着不知名的虫声。
他蹲着的腿麻木了,缓了好一会才站起,收拾着蛋糕盒子的残藉,找了个垃圾桶扔了,却把那两只蜡烛收了起来。
他变得有收集爱好,关于余爻的东西都想带在身上,想着他在身边,这样安抚自己。
他想每时每刻和余爻呆在一起。
从前多么独立,现在就多么依赖。
从不依赖任何人的肖眠,一旦确定了心意,一旦心有所皈依后,就发觉寂寞愈发寂寞。
他轻声朝着风中叹气,感到一丝夏季夜晚的凉意。
八月过后,属于秋天的季节将至。
江市的气温冷的快,九月开始降下气温,到十月可以期待下雪的日子。
他觉得自己似乎该走了,既然考虑好好活着,那还有很多没来得及收拾的烂摊子需要面对,如今怎么也无法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