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肖眠开始写今天的日记。
他的日记很短,像是心情随笔,毫无章法,发病的时候写的很凌乱,甚至乱涂乱画。
意识清醒时,写的文字也是碎碎念,那种别人无法理解的奇怪思维。
自从遇见余爻后,他的日记都被余爻占满了,好像一切有意义的事都是他带来的。这种很特别的感觉,不得不让他相信一见钟情的说法。
洗衣机唱着欢快的结束曲。肖眠掀开了盖子,从里面拿出了带着湿气的衣服。
他将衣服晾在阳台,挂上最后一件衣服时,眼皮也上下打架,回到房间的软床上,吸顶灯被关闭,随着最后一丝亮光被抽走。
肖眠觉得今天也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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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已经是八点了。肖眠揉了揉睡得杂乱的发丝,抬头看见窗外几只麻雀正拍着玻璃窗叽叽喳喳,很欢快,这让他一早的心情不错。
奶茶店的开门时间是十点,八点还能忙很多事,不过肖眠没什么可忙的,洗漱一遍后,走出白浪的巷子,照例扫了一辆电车去沙滩。
清晨的空气都新鲜,路边热气腾腾的早餐店人很多,排着队买早点的人群热烈的讨论着趣事,一天之中精神最足的早晨,让每个人看起来都热情洋溢。
肖眠选了一家人少的店,买了两个热腾腾的包子和豆浆,搭在电车的挂勾上,将车骑到海滩时,才慢悠悠的坐在台阶上,就着升起不久的朝阳吃早点。
一轮黄澄澄的太阳悬在海平线上。
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明明是很明媚的早晨,肖眠却觉得心里有些凄凉。
手里的包子很烫,豆浆也是烫的,朝阳也是温热的,只是内心平静到有些凉意。
他吸了下鼻子,没忍住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一个灰暗的头像,点开是张沟壑纵横的老脸,饱经风霜的岁月痕迹在黄黑的皮肤上斑驳。
那张脸五官和肖眠很像,嘴角也是平展的没有一丝喜悦,粗粝的胡茬很随意的长在嘴唇的四周,很少修理过。
对话内容停在一个月前,【爸爸对不起你,你好好活着。】
肖眠的鼻子阻塞的吸了两声,他喉间哽咽的吞了两口包子,像是吞咽一把钢刀。
拿起豆浆猛吸了一大口,好不容易才把那口包子吞进胃里。
人不是坏的绝对,这是令人最难受的事。
没有足够充分的理由去恨去讨厌一个人,总在想起那人的时候带着一丝为数不多的温情。
这种折磨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想,也不知在想起时该恨还是该同情。
他同情肖宽这个不称职的父亲,那谁来同情饱受折磨的他。
这是一个无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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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口豆浆喝完,肖眠将手里的垃圾扔入垃圾桶。他看了眼时间,九点半,不知不觉他坐在这发呆了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