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少年递过来的手,手指修长娇嫩,手心洁白光滑,没有一点粗茧。
这是一双保养得当养尊处优的手。
和她干惯农活的皲裂粗糙的手天上地下。
他所代表的也是一个陌生的新世界。
她别开眼,深深忘了一眼台下强制性保持噤声的镇民们。
他们很害怕,全身都在发抖,看着她的目光只有浓浓的哀求。安娜竟然很轻易地察解读出了他们的想法——他们怕安娜指使银狼杀了他们。
“安娜,走吧。”
安娜惊讶地看向突然发声的壮汉。
他叫唐恩?她记得他似乎是一个小有名气的雇佣兵。不过她和他没怎么说过话。
“走吧,别回来了。”唐恩叼着一只烟,费力地从怀里摸出火柴,划了好几次才点着。
他深深吸了口烟,舒畅地吐了个烟圈,惬意地眯起了眼睛,“你不欠他们什么,是他们对不起你走吧。别回来了。”
“你其实是被偷来的,弗格森夫妇并不是你的亲生父母。走吧,去找你真正的父母吧。”
骑着银狼的少年救下了被送上绞刑架的少女,这多像一个童话故事的结局,亦或者是一个伟大传奇的开端。
他能作为一个伟大传奇的见证者,哪怕下一刻就会死去,也真是荣幸之至。
…
“少女握住了少年的手,银狼驮着两人的身影渐近渐远,身后百兽相随,一起消失在了寒冷的冬夜。
斯塔镇的故事结束了。”
“然后呢?”尼特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瞪着抬起头的年轻学者,“这就没了?”
“是啊,结束了。”
“不可能!故事还没讲完啊!”尼特憋闷地从年轻学者手中夺走了这叠手稿,匆匆扫了几眼,就只能不甘心地放弃——里面的字他大部分都不认识!
年轻学者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从他手中抢走手稿,心疼地抚平上面的几条褶皱。如果尼特不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天赋者,他早就给这个鲁莽的小家伙一些终身难忘的教训了。
神秘学世界的人都知道,法师对待知识就像巨龙守护自己的财宝。法师从生到死都在一直狂热的追求知识,这点不分白袍和黑袍的区别,许多白袍法师为了守护或者获得新知识,手段甚至比黑袍法师还要酷烈。
尼特丝毫不知道他刚刚死里逃生的惊险,他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嘀咕道:“怎么可能结束了啊!故事还没讲完呢!斯塔镇的居民到底怎么样了?银狼杀了他们?还是放了他们?”
年轻学者宛如一个谆谆善诱的老师一般,亲切的问道:“你觉得呢?你希望银狼怎么做?”
“当然要把他们全部杀光啊!”尼特不假思索地说:“当初是他们伤害了银狼,并且还想杀了安娜,他们太坏了,就应该把他们杀光!”
年轻学者惊异地看着尼特,皱着眉头明显不赞同地说:“你杀性太重了,这样未来早晚会走到邪道,你想变成无恶不作的黑袍法师吗?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先杀了你清理门户,我保证!”
尼特吓了一跳。
自从被这个自称白袍法师的奇怪男人强行收徒后,他还是第一次被他凶。
“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尼特胆怯地缩了缩脖子,干笑了几声,小声嘀咕道:“老师,你未免太认真了,这不过是一个故事而已,又不是真的。”
“按照童话故事的套路,不都是恶有恶报,坏人受到严重惩罚,然后好人获得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吗?”
他嘟了嘟嘴,有些不爽地说:“这个作者到底会不会写故事啊,结尾没头没尾的,就连主角安娜的结局都没交代,让人看了不上不下,真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