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沈千机一边吃着包子,一边与茶摊老板闲聊。
从老板口中,沈千机得知,这丘定镇身处炎洲内地,早已不再两洲交界。
距离虞玉轩的本家尚明府,徒步还有十几日的行程。
如果有快马,四五天也能抵达。
而且,沈千机还得知了准确日期。
此时正值七月底,距离虞家的八月十五的拍卖会,刚好还有十几天的时间。
正当沈千机还想询问,这城中是否有溪风商会的产业。
却见三个一身古铜肤色的中年壮汉,朝着茶摊走来。
三人皆是脚踩草鞋,裤管高挽,上身一件无袖汗衫,肩挑扁担的打扮。
一看便知道是常年挑担拉货的脚夫。
只不过让沈千机奇怪的是,这三名壮汉脸上或多或少都有淤痕,看形状分明是被人拳脚所伤。
茶摊老板显然是同他们认识,看到三人如此模样,顿时表情惊讶,语带关切。
“老杨大哥,你们这是被谁打了?”
三个脚夫找了张没人的桌子,一屁股坐在条凳上。
被掌柜唤作老杨大哥的中年汉子先是长叹一声,
这才开口回道:“别提了,接了单买卖,不但一文钱没赚着,还被本家恶奴打了一顿,真是亏死了。”
掌柜不明所以,连忙又问。
“咋回事?”
老杨一拍桌子,“原本说好,将几担东西挑到尚明府杨家,每人能赚到二两银子。”
“可谁知道,把东西挑到地方,本家偏说一担瓷器被我们路上碰碎,不但不给我们工钱,还要让我们赔偿。”
“那担东西是冯家老六挑的,谁不知道冯老六平日里干活最是轻手轻脚?”
“自打他十几岁干上挑夫的活计,二十来年,凡是经他手的东西,就没碰坏过一样。”
“而且我们这一路,他一直走在当中,前后都有人照应,根本就没人瞧见有过磕碰。”
“被本家平白冤枉,冯老六顿时就犯了轴劲,就要跟人家理论。”
说到这,老杨表情忿恨。
“那家人见冯老六争辩,不由分说,就从门后闯出十几号人,手提着棍棒,对着冯老六就是一顿好打。”
“我们几人上前劝阻,对方不但没停手,还把我们也打了一顿。”
“临了说让我们赶紧滚,否则喊来官家,将我们捉了下牢。”
“这高门大姓的,咱也惹不起,只能抬着冯老六回咱的丘定镇。”
老杨越说越难过,七尺高的汉子,此时眼眶发红,声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