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这条线,沈千机继续联想下去。
当初他在王都盛安城,可是亲眼见过当今的皇帝韩仁和。
从韩灵璐当初的一番讲述,再加上了解到杜甫泽的陈年往事,沈千机当时就对这位皇帝做了判断。
看来此人十分喜好用阴险手段达成目的,无论是当年针对秦、杜两家的冤案,还是如今靠着不断更替皇太子来稳固自己的权柄,都可见一斑。
而之后赵希云的一番话,更是显示出韩家人的这种阴险性格,恐怕是从千年前一脉至今。
他们都有暗戳戳地操控一切,最后从中获利的习惯。
若是以此推断,那如今暗中四处游走的韩白运就显得十分可疑了。
一个被剥夺皇太子之位的韩家子孙,处心积虑四处拉拢势力,又不肯把一切摆上明面,分明是在蓄谋着什么。
依沈千机的猜测,恐怕他是要趁着大比之前,笼络起一批忠于他的心腹,以此来和当今皇太子分庭抗礼,以此作为自己重夺皇位的筹码,而自己好巧不巧,刚好坏了对方的好事。
虽然自己并无此意,可他和韩灵璐的关系,再加上之前得了韩锐言的御前行走令牌,于是对方顺理成章将自己打入了皇太子一系。
“看来这下是真结下死结了。”
沈千机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暗怪自己之前太过大意,连这么明显的事情都没有察觉,只能说还是没把问题考虑清楚。
可随即,沈千机心头便起了警觉。
如果自己所料不错,恐怕距离韩白运起事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
那身为韩锐言亲妹的韩灵璐,恐怕已经深陷险境之中。
对方处心积虑布置一切,必定不会放过任何潜在的威胁。
即便韩灵璐是女儿身,但身处帝王之家,谁又能保证她不会成为隐患呢?
别忘了,就算是自己这个无足痛痒的小人物,韩白运都要暗中派人除掉,那身为皇女的韩灵璐,岂不是更大的威胁?
想到此处,沈千机顿时眉头深皱。
“必须想个办法提醒韩灵璐才是。”
沈千机心中暗暗想道。
可一想到这事,沈千机就不免挠头。
自从二人在长洲一别,韩灵璐便再无一点音讯。
即便是他和虞玉轩的书信中,提及韩灵璐一事,对方也是一无所知。
看来她悄悄来长洲见自己的事情,已经被韩锐言知晓。
当初在皇城分别时,韩灵璐曾说过,韩锐言不许她再和自己接触。
之后她以出游为名,跑到长洲与自己私会,恐怕那自命不凡的皇太子殿下,已经对他这个妹妹十分不满。
如今韩灵璐想必也是身处困境,未必会比自己的处境强上太多。
如今两人想要再会,估计连半分希望都没有。
虽说自己有御前行走令牌,可以随意出入皇城,但沈千机心里清楚得很,这块废木头,也许能唬得住那些没什么见识的州县官员,可真要拿着它去王都,只会是个笑话。
别说是进入皇城,恐怕自己在盛安城就得被守卫拦下。
而且从他和韩锐言的那番交谈来看,这位皇太子自视甚高,绝不会把他的警告当真。
自己去见对方,也只会更加让其对自己生厌,反倒会起反效果。
该怎么办呢?
一时间,沈千机心中不免一阵烦躁。
万般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尝试着让别人替自己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