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曾正阳居然拒绝自己的安排,曾广平顿时大感意外。
这幼子一向乖巧听话,可从未如现在这般拂逆过自己的意思。
偏头看了沈千机一眼,曾广平急忙出声呵斥。
“正阳,你胡说些什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曾正阳把头一扬。
“父亲吩咐孩儿做任何事,孩儿都不会违逆,可唯独这件事,恕孩儿不能从命!”
曾广平一拍座椅扶手,语气严厉地说道:“你胡闹!”
“这是你远在长洲的杜伯父来信相求,他对咱们一家有恩,怎能知恩不图报?”
曾正阳涨红着脸庞,语气强硬道:“若是帮杜伯伯办事,孩儿自然不会推托。”
抬手一指和曾广平并排而坐的沈千机。
“可他和杜伯伯毫无关系,我凭什么要去帮他。”
见幼子居然当面顶撞自己,曾广平这下真来了火气。
“我现在不是在和你商量,你这就给我去收拾东西,准备和沈先生一起动身。”
曾正阳眉毛竖起。
“绝不!”
说完转身就出了书房,完全不理身后顿足拍桌的曾广平。
看着愤然离去的曾正阳,沈千机对他前后态度转变之大,不由得有些意外。
虽说初时在曾府门前相见,几人闹得有些不愉快,可误会解开后,这与自己年龄相若的少年,表现出的举止却是十分儒雅得体,说他风度翩翩也不为过,怎么如今却又变得如此强硬?
曾广平喘息半晌,这才出言对沈千机道歉。
“真是对不住沈小友,是我平日太过宠溺这孩子,才让他如此不识大体,让你看笑话啦。”
沈千机连忙摆手。
“曾老先生说的哪里话,本就是我上门相求,如今正阳贤弟不愿意,我自然不会强求。”
曾广平摇了摇头。
“这事你不必担心,我会说服他与你一起动身,不会耽误你的正事。”
“不如沈小友你先去厢房休息,让我再和他谈一谈,晚宴之时我给你答复,你看如何?”
沈千机也希望此事能成,既然曾广平想要继续游说,他自然不会拒绝。
沈千机起身对着曾广平抱了抱拳。
“那就有劳曾老先生了。”
随后,在曾府下人的引领下,沈千机也来到了暂时居住的小院。
看到沈千机归来,等候多时的杜天悦和方陆儿连忙快步迎了上来。
杜天悦急声道:“怎么样?你和那曾老头聊些什么?”
沈千机斜了杜天悦一眼。
“你别一口一个曾老头地叫人家,怎么说那人也是你父亲的老友,你这样太没礼数了。”
杜天悦大手一挥。
“见面我就叫他曾叔叔,这样总行了吧?”
“快说快说,你们两个在书房到底聊些什么,怎么还不能让我和方陆儿听到?”
沈千机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随后才把书房中的一番经过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