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动弹,海底似乎有能够克制他的东西存在,几乎限制了他身上每一分灵力!
从杜霜天这边看去,却是他手指之间操纵着无数的丝线,那丝线从海底某些地方钻出来,像是早就有目标了一样,缠住了唐时!
唐时活动不开,更不要提去抠出自己的诗碑令了。
屏风后面忽然腾起一道幽幽的绿光来,那后面似乎别有洞天,在这样的海浪喧嚣之中,却安静极了,轻轻地粘附在那无形的丝线上,又缓缓沿着丝线朝唐时爬过来。
在这绿光出现的一瞬间,海浪平息了一刹,又立即疯狂起来。
整个海水都起来了,化作一柄剑形,朝着唐时的眉心而来!
唐时也算是豁出去了,被这光丝绑在中间,像是一枚死了的蜘蛛,他不甘!
反正也不是自己的身体,都是后面是非给他做出来的,天下再没有这样血腥的锁骨功了——在方才的那一瞬,唐时右手上的血肉全部灰飞烟灭,露出一条古怪的手臂来。
那手臂,乃是由诗碑构成,并着一根细细的臂骨,看上去可怕极了。
唐时却像是已经知道了一样,根本没有理会。
他自己毁去自己手臂上的血肉,自然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可是在血肉消失的这一瞬间,相当于唐时的手臂缩小了一圈,这个时候束缚着他的那些光丝,还没来得及收缩,这一个时间差,足够唐时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一瞬间按向自己的头顶。
这战斗场面,若是让旁人看到,定然是觉得唐时更像是魔修。
这一回,是头盖骨。
海水瞬间已经到了面前,那感觉就像是有人发动了天地之大能术,掀了一片海砸向唐时,而唐时,诗碑令一拍,便听得一声脆响!
“啪!”
遥望齐州九点烟,一泓海水杯中泻!
一只玉杯忽然出现在唐时的手中,却厚重如山岳,玉色剔透,上盘九龙,海水到了唐时近前,竟然被他手腕一兜,海水与玉杯相遇,却如长鲸吸水一样——
那浩瀚海水,遇了唐时手中那玉杯,转瞬无声,奔流入那杯中!
山腹为之一空,方才种种异象只像是没有出现一样。
唐时手中握着的玉杯之中,还有一片海!
琉璃屏风在方才的打斗之中岿然不动,可唐时此刻,已然知道那屏风后面必然有鬼,只抬手一倾,杯中海水倒泄而出,他这一泼,像是泼茶一样将万丈碧蓝海水倾倒而出,撞向那琉璃屏风。
琉璃瓶冯应声而倒,便露出一片绿色的光来,一面圆镜挂在那屏风后的石室壁上,唐时转瞬已经看清这镜子的模样,那绿光只出现了一瞬间,便已经被海水淹没。
手中还有一只玉杯,唐时虽惊于那屏风背后的景象,对战杜霜天之事却不曾忘记。
右手高高扬起,握住这一只玉杯,重重朝着施展这一道术之后面色惨白的杜霜天而去!
像是一口大钟被唐时握在手中,扣向杜霜天,只是玉杯落下之时已经放大,将杜霜天扣在当中。杜霜天几乎是同时,便双手结印,一道巨大的黑色印阵覆盖了地面,也将杜霜天整个人覆盖在其中,血光一闪,只听得一声玉碎的清脆之响,玉杯压碎在地面上,而杜霜天的影子已经消失在了杯中,再出现在不远处的时候,已经七窍流血了。
他抬手正欲擦去自己唇边鲜血,不料脖子上已经有一道冷光横着了。
杜霜天所有的动作都止住了,回眸一看,却已经听到这个人的声音:“与我一战。”
白钰。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在此处了。
眼神之中含着无边的仇恨,只是一瞬间便已经变得冷然,白钰手中的剑一下也不颤抖,只横在杜霜天脖子前面。
杜霜天一笑:“你有资格吗?”
即便他此刻已经败给唐时, 白钰在他眼底,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然而白钰不曾理会他的挑衅,只是摊开自己的手掌,“我没有,她有。”
一串颜色好看的七珠果,静静躺在他手心。
唐时落到地面上,看了那两人一眼,沉默半晌,想要说什么,却还是忍住了。
这事,他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