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突兀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让江一念陡然一激灵。
转头看到那张表情不怎么样但却无比熟悉的脸,江一念莫名有种叶落归根的踏实感。他接过对方递来的水,咕嘟咕嘟大喝了几口,同时在心底默默嘀咕:刚才和他通电话的人明明是施文星,怎么现在坐在他旁边的却是储一嘉?
难道他那会疼迷糊了?
“是……你送我过来的?”他试探着问。
储一嘉转身将水杯放到墙边的柜子上,语气平常,“施文星送你来的。”
“那他人呢?”
“……不知道,可能走了吧。”
储一嘉这人一向冷淡,对于如此耿直的回答江一念也没多在意,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在心里盘算之后该怎么和施文星算这笔账。
狗东西,敢把老子一个人扔在医院!
储一嘉背对着自己,江一念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只看到储一嘉在那边忙忙碌碌半天不知道在干什么。
伴随着对方的动作,顶灯在丝质上衣上反射出柔和的光泽。有那么一瞬间江一念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这个念头只在他的大脑一晃而过,像流星一样,短暂浮现最后什么也没留下。
储一嘉将施文星交待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给江一念听,对方不但没有觉得安心,反而一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这让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追人的储一嘉一上来就产生一股挫败感。
“怎么了?”他问。
江一念脸色讪讪地摸了摸鼻尖,“没啊,就是觉得这些话不像是能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样子。”
“那我应该什么样?”
似曾相识的对话。
上次的卡皮巴拉给储一嘉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现在再次问出口不知道会得到什么惊天动地的答案。
江一念没说话,他知道自己到嘴边的话不太好听,放在以前他就直说了,才不会管储一嘉爱不爱听。
可现在他莫名觉得有些说不出口了。
储一嘉却像看破了他,自己将话接下去:“觉得我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世界毁灭我也能安稳坐在房间里写高数题?”
江一念心虚地清了清嗓子,“……我可没这么说。”
“江一念。”储一嘉叫他。
江一念抬眸,撞入一道深邃的目光中。
“你对我的误解有点深。”
根据医生的说法,江一念的腺体有发育征兆,状态不是很稳定,再加上手臂上那道外伤失血有点多,建议江一念留院观察一晚。
护士看到江一念清醒后就通知两人可以换到住院病房去了。
江一念这才看到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被妥善处理,包扎得很漂亮。
“医生说可能是水里的金属垃圾导致划伤,缝了八针,打了破伤风,这几天你不要乱动,有什么不舒服或者是有需要拿的就叫我。”储一嘉说。
江一念有些不耐烦,他觉得储一嘉对他可能也存在什么误解。
他可是拳打抢劫犯脚踢小流氓的猛O!这么区区一道小伤口能奈他何!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储一嘉今天的话好像格外多,唠叨个没完。平时这家伙不都是对谁都爱答不理吗?
“再多说几句我伤口就要愈合了。”江一念一边掀开病床上的薄被一边小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