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一嘉摸出手机,打开了微信,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又给关了,抬起头对江一念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补考过了,可以把好友加回来吗?”
试卷分发完毕,众人埋首于课桌提前估量考题难度。江一念写好名字却抬起头,视线穿过窗棂——黑色的墨镜在阴云密布的天气里着实太过扎眼,江一念毫不费力就找到了靠在墙边的某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五分钟前他还在把人往外赶。但他知道只因为看了这一眼,心里毛毛躁躁不踏实的那种感觉好像突然就被捋平了。
储一嘉也好似有所感应一般,在他看过去的时候突然把头转了过来。
隔着厚厚的镜片,江一念无法确认对方的目光是否和自己相交,但他好像看到储一嘉用口型说了一句——加油。
墨镜遮住了储一嘉大半张脸,这就使得鼻梁下那两瓣薄唇愈发惹眼。读懂了唇语的江一念好像突然被电了一样,仓皇收回目光,对着第一道选择题读了足足一分钟才堪堪找回做题的状态。
铃声响起,正式开考。
江一念写下第一题的答案后没忍住又抬头看了一眼。这次储一嘉没再转过头来,但是江一念发现对方站立的位置好像离自己更近了。
和Omega度过完易感期的Alpha都这么粘人吗?
江一念脑子里不合时宜地蹦出这个念头。
监考老师从他身边路过,浓郁的香水味道将他从小差中唤醒,余光中旁边的考生已然将左半面的选择题全部做完,江一念顿时找回一些理智,暂时将这些杂念抛诸脑后,专心应考。
也许是准备充分,又也许是因为什么别的,这场考试江一念写得格外顺利,甚至在检查验算了一遍后仍然剩余了二十分钟。
结束铃声响起的时候,江一念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早晨的小雨已经停了,天空像被水洗过一样透亮清澈。
他和储一嘉并肩穿过广场的喷泉,再转一个弯直行二百米就是学校的东门口,然而江一念却在不远处的柚子树下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施文星背着书包站在原地,头发乱糟糟的,表情有些呆滞,像在思考着什么,脸上还有没褪下去的红印子,一看就是不久前匆忙从被窝里爬起来。
昨晚他给施文星发信息想约饭的时候,对方不是说周末要在家陪爸妈?
怎么现在又出现在学校里?
江一念刚想和他打招呼,却看到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端着两杯奶茶从学生超市走出来,把其中一杯递到施文星面前。方宥尘?
施文星马上换成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拿过奶茶就往前走,却不知为何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
方宥尘也不生气,静静跟了上去,伸手按在施文星的腰上,然后被对方马上拍掉了爪子。
江一念看得有点懵,转头想问储一嘉,却看到对方唇角莫名其妙勾着笑。
江一念:“?”
这家伙他妈的是在笑吧?
他被好友放了鸽子这狗比Alpha居然在笑!
江一念觉得自己被深深地冒犯了。两次!
又过了一周江一念手臂上的伤口彻底愈合,按照之前医生的说法,江一念需要到医院复查腺体。
这一路上江一念表现得很反常。不刷手机不聊天,把棒球帽倒扣在脸上沉默得很。
如果不是中午在家吃饭时江一念跟自己一直吐槽食堂的饭菜越来越不合口味,储一嘉简直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又哪里惹到了他。
“这一个月发现腺体有什么变化吗?”医生问江一念。
他大致回想了片刻,说得很敷衍,“上次受伤腺体有点痛,偶尔会出现酸胀或者针刺感,哦对了,我的Alpha说能闻到我的信息素了。”
医生将他的反馈认真记录下来,“应该是腺体正式进入二次发育了,一会儿我们结合B超结果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