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皇元年,二月初四。
岑家庄庄外树林中。几十骑绿林军在此处休憩,为首两个大汉。
其中一个身形壮硕,目光如炬,红脸青眼,气势如虎。其颔下胡须末稍泛红,竟如血染。此人姓马名武,字子张,人称武瘟神,南阳郡湖阳县人。马家贩盐出身,家资万贯,号称湖阳首富。马武为人嗜酒,爽直敢言,得罪了湖阳县长,一气之下便离家避仇。马子张掌中八卦紫金刀,胯下爪黄飞电马。其师承八卦刀王颜回,使六十四路八卦刀法,刀法精奇,从无败绩。
另一个豹头环眼,嘴里犬牙外翻,双目外突,长相比前一个更加凶恶。此人名唤王伦,字纲常,武艺高强,并且身具虬龙脉,力大无穷。此时只见他胯下骑奔雷犼,掌中握一杆镔铁点钢枪。此枪由镔铁精钢打就,枪长一丈二,通身漆黑,重七十一斤。枪名点钢,意为即便是百炼精钢,也能一点即透。
马武端坐马上,仰头饮一大口酒,吁出一口酒气道:
“纲常,你且论行军司马朱鲔,是不是有些过份?你我兄弟皆是以一敌万的上将军,现下却被他派来做这等让手下冒充匠人帮人修墙筑院之事,还是为了散布关于舂陵军的谣言!唉若世人果真相信是舂陵军抓了岑彭的阿母和妻子,那“天都将军”刘縯的名声可就毁于一旦了。两军交战,疆场铁血,都是各为其主,生死自负。死了只怨自己学艺不精,技不如人。活着那是自己命大福大造化大。可若是行祸及子孙、或以家人要挟这等腌臜之事,那可是犯忌讳的。一旦谣言散出,谁还会真心实意地保他呀!”
“子张,目前绿林军虽然人数最多,但毕竟是客军。自小长安之役后,都被宛城岑彭杀破胆了,恐怕还真不是本地舂陵军的对手。司马朱鲔,机变善谋,可眼界格局毕竟小了些。目前整个南阳郡仍处于新朝治下,且南阳首府宛城还驻有五万兵马。太守甄阜是个知兵之人,又有三手大将岑彭勇冠三军。若我是甄阜,必上奏朝廷再派援军五万。若得十万精兵在手,灭舂陵军、绿林军和平林军将易如反掌。奈何义军偏要在理应合力抗敌之际,却内斗不休。唉!怕到时悔之晚矣!”
“那依纲常之见,义军之出路在何方?”
“子张,我只是姑且一说,你听过就算。我认为义军需合绿林、平林、舂陵三军之力南下,攻取育阳、新野、新都和湖阳诸地,扩大纵深,重组汉军。然后寻猛将驻守棘阳以抗甄阜,主要精力应在编练新军上,估计只需二、三年时光,偏可重夺宛城。到时以宛城为根基之地,择汉室宗亲子弟立为天子,竖汉旗,号召天下,必可重定河山。”
王伦,王纲常虽相貌凶恶,但内藏锦绣,胸怀大志,实是一位难得的帅才。
此时,林外响起急促的马蹄声。一骑探哨来报,自宛城方向来了十几匹哨探直奔岑家庄而来,且姚刚等人也去而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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