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阳城外往南二十里,岑家庄外。
岑彭一见是自己的授业恩师托叉天王杜彦和外弟杜茂,惊喜交集,赶紧翻身下马。接着不顾甲胄在身,冲着杜彦躬身就拜,几近贴地。
“君然在此拜见恩师!请恕弟子怠慢,不能全礼跪拜恩师。”
托叉天王杜彦此时心里是又气又疼。岑彭是自己的亲传弟子,岑老夫人又是自家族姐。前不久自己才刚从义兄北幽枪王傅友德处得到消息,方知棘阳之战岑家庄被焚,岑彭于小长安设伏大败南阳义军等诸般事由。杜彦此刻既恼岑彭有事不告知自己,又心疼他突逢此人间祸事,更是忧心岑彭与南阳义军已结下的血海深仇。杜天王思忖之际便只是骑在马上,望着岑彭沉吟不语。
杜茂,字诸公,性恪直爽,与岑彭自幼时起便相熟。加之两人又同门学艺七载,同吃同住,感情胜似血脉兄弟。眼下杜茂在一旁可不管这些,他看岑彭此刻浑身上下抖个不停,又是满头满脸的汗,当下便翻身下马,一把扶起了自己的外兄:“君然兄,快些起来!看把你累得!阿父,有事待会儿再说。”
天都将军刘縯和其弟刘秀此时也乘马赶到,两个人见状也俱翻身下马。刘縯当先一报拳:“岑将军,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刘秀也跟上前报拳见礼:“岑彭兄,我身为舂陵兵行军司马,已经详细调查过了,在去年九月初六至九月初七期间,并没有舂陵兵军士出入棘阳城南关口的记录。彼时我军刚经历了一夜厮杀,将士们早已精疲力尽,个个都去立营休整了。即便随后来打扫战场、救助同袍的后勤民壮,也都只是入棘阳城。岑将军,我刘秀可以在此立誓,火烧岑家庄又抓走岑老夫人和你发妻之事绝非我舂陵兵所为。”
杜彦此时也道:“君然,为师也相信舂陵军不会做出此等下作腌臜的事情。你定要查个清楚,想个明白。”
天都将军刘縯一挥手:“君然,我已令汉太岁姚期率二百骑精兵围住岑家庄,一定会将此事彻底查个清楚,还我舂陵军一个清白。”
此时,与岑彭的亲卫十三骑相持的马武、王伦等几十骑绿林军也催马前来,报拳道:“哈哈天都将军、刘将军,在下武瘟神马武,马子张,在绿林军行军司马朱鲔麾下为将。鄙人性子直,有啥说啥。此番与王伦前来乃是奉了朱司马之命,撒布舂陵军抓走岑老夫人与岑彭之妻的谣言。说实话,鄙人是看不起此等做法的。无奈军令难违,还请诸位见谅啊,见谅!”
姚刚乘机一抖马缰,驱马来到汉太岁姚期的马前,轻声道:“阿父,草蛇灰线,伏脉千里。火烧岑家庄,虽已过月余,但一定会留有蛛丝马迹。适才我们找到岑彭家时,虽只见到烧剩的残垣破壁,但却发现岑彭家斜对面的那户人家,似是一直在暗中窥探,请阿父慎查之。”
姚期点头,心中暗暗高兴。自从姚刚吸收了火凤和寒螭魂魄之力后,人显得极为聪慧。凡事观察入微,小小年纪便心有定计,不可小觑。
姚刚停顿了一下,接着道:“阿父,凡事无利不起早。绿林军撒布舂陵军的谣言,无非是想迫使岑彭与舂陵军拼死血战。如此一来,无论消耗的是哪一方,对于绿林军而言都是百利而无一害。那么,话说回来,掳走岑彭阿母与发妻,谁又能从中得到最大的利处?”
姚期思索片刻,脑中灵光一现。南阳的王莽新朝军现下全凭三手将岑彭来抵挡南阳的义军,如此算来,抓走岑老夫人和岑彭发妻最有可能的就是南阳太守甄阜的人马!
姚刚心中长吁一口气,总算拐弯抹角地告诉了阿父。他早从孔子严所留的东汉纪要里得知:
岑彭,岑君然,光武云台二十八将之一,位属东方青龙七宿之尾火虎。
马武,马子张,光武云台二十八将之一,位属西方白虎七宿之奎木狼。
杜茂,杜诸公,光武云台二十八将之一,位属西方白虎七宿之参水猿。
阿父姚期,姚次况,光武云台二十八将之一,位属南方朱雀七宿之首井木犴。
四人更是日后灭莽汉军的四路先锋官,合称“姚马岑杜”。
所以岑彭今日必降!抓走岑老夫人和岑彭之妻云娘的必定是南阳太守甄阜所安排的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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