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警告过对方,但到了下个路口停下车,霍闻泽又倾身过来吻在了他侧脸上,要不然就是把他的手拉过来,十指相扣,直到又要启动车子了才放开他。
交往三年,现在搞得这么腻歪,着实让奚迟脸上有点热,但又舍不得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
到家后,看到他拿出相同的新拖鞋,玄关的抽屉里放着自己的腕表,霍闻泽又把他拉过来亲了一遍。
奚迟先喂了猫,奶糖来了他家几次,对这个地方已经相当熟悉了,吃完饭巡视两圈,往沙发上一跳,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趴下来眯起了眼睛。
他收拾完猫的东西,回来发现霍闻泽正在厨房里煮面,锅里的热气氤氲升起,暖融融地缭绕在男人高挑的背影旁。
他心里也像蒸腾起了雾气一般,以前他熬夜写文章的时候,霍闻泽就陪着他一起加班,也是这样给他煮面。
奚迟走过去站在他身边,熟悉的香味萦绕在他的鼻间,他感觉到放松的同时,这段时间堆积的疲惫也从皮肤底下渗透出来,他叹了口气,低下头,轻轻把额头靠在了霍闻泽肩膀上。
霍闻泽会意地揽过了他的腰,问他最近都发生了什么。
奚迟慢慢从他上次消失以后讲起,从度假山庄里周雷的叔叔被绑到教堂,讲到最近赵鹏升的羁押时间似乎要结束了,都说他很可能被完好地放出来。
霍闻泽搂着他,一边听,一边用另一只手拿筷子搅着锅里的面。
“其实我们之前搜集的证据,再稍加等待,让赵鹏升被判定为经济犯罪是足够的。”霍闻泽把面条盛出来,放在他面前,低垂着眼睫道。
奚迟和他相对而坐,隔着雾气,望着他脸上露出的冷峻之色,他明白不管过了多久,这种仇恨很难消散,反而会随着时间推移越发深刻。
而经济罪虽然也能让赵鹏升锒铛入狱,但并没有让他真正的罪恶得到审判,在众人面前撕开他的嘴脸。
这大概就是霍忱选择用自己的方式报仇的原因。
“但赵鹏升最近被抓进去,他的律师团队肯定紧急填补了漏洞。”霍闻泽抬眸,眼里压抑着暗潮,“他再出来后,想要扳倒他就更难了。”
奚迟明白了,霍忱筹划高调揭露赵鹏升罪恶的那一幕,一方面是报复,一方面也把霍闻泽的计划堵住了,相当于胁迫霍闻泽必须按照他的方法来。
“霍忱最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开口问。
霍闻泽眉头紧锁:“他想做的,一直都是折磨赵鹏升,再亲手杀了他。”
奚迟心底一震。
“从我们还是孩子时,他就开始练习了,早在十年前,他已经计划过潜入赵家居住的房子,但在行动前被周秘书发现了。”
“这些年,我和他一直在博弈,我一直在尽力压制他。”霍闻泽放在桌上的手握紧了,眸色深沉,“虽然我也很恨,但我无法接受自己手上也沾上血。”
奚迟终于听到霍闻泽说出了这些事实,其实他差不多已经料到,但仍然觉得呼吸艰涩,胸口发闷。
霍闻泽看他脸色凝重起来,伸手抚上他的侧脸,眼里的暗色迅速消散开,放缓了声音道:“你别怕,我可以阻止他,现在我感觉其他人格已经平静多了,不再那么容易被激发,情况会稳定的。”
说完他拿起筷子递给奚迟:“吃饭吧,等下凉了。”
“嗯。”
奚迟夹起碗里的面,温暖的香气环绕,让人心情也松懈下来。
两个人吃完饭,奚迟又忍不住问:“如果我试试劝他放弃呢?”
“不行,”霍闻泽立即神色一顿,“迟迟,你不要去冒这个险。”
“也许行得通。”奚迟仍在坚持。
霍闻泽扶着他的肩,认真地看向他的眼睛:“这是他执着了二十多年的目标,我认为他很难放手,而且,他就算不会伤害你,万一以此为条件胁迫你……”
他后面没说出来,奚迟也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莫名觉得周围空气升温了两度,垂下眼帘,问道:“如果你最后发现难以控制他怎么办?”
“至少我可以把自己关住。”霍闻泽不假思索地回答。
奚迟怔了一下,想起曾经在湖边时,他要自己离他远一点,发出的声音带着几分凝涩:“你跟我分手的时候,是不是做了这种打算,想过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隔绝起来。”
霍闻泽抿唇不语,奚迟眉心揪起,轻轻叹了一口气,上前搂住了他。
等洗漱后躺在床上,霍闻泽一直盯着他看,看得奚迟耳根都泛起了热度,偏开视线道:“你在看什么?”
霍闻泽的手从他的头发缓缓滑到下巴,目光也随之描摹着他的轮廓,声音低沉:“我很久没有见到你了,你倒是经常可以看到不同的我。”
奚迟微愣了一下,确实是这样。
“所以你不可能像我想你这样想我。”
奚迟望着他炽热的眼神,听出来他话里满满的醋意,其实之前霍闻泽情绪极为内敛,很少跟他说这些,大概因为秘密埋得太深,多说就怕说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