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进心里则畅快极了。幸而留了个心眼,出门前早已换上了便宜货。
又长叹一声,这声叹息中深深的伤感落寞。
“殿下刚才说臣中饱私囊,臣实在寒心。臣纵然一片丹心可昭日月,却得不到殿下的信任。殿下若是怀疑,大可请一道圣旨去户部查账,臣绝无半句怨言!”
叶离忧微眯着眼,咬牙切齿地盯着一脸肥肉的他,“你是打定主意让本王不好过了!”
“臣惶恐!”又是一个响头。
“钱进,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得罪了本王没有好下场!”叶离忧已然怒不可遏,待他掌权,第一个就是拿他开刀!
“臣不敢!”
一口一个“臣惶恐”、“臣不敢”,做的全是让他动怒的事。
叶离忧心烦气躁,直接让他滚了。
钱进慢悠悠滚出了王府,好勇斗狠有什么用?这种闷亏以后有的吃了!
叶离忧不得已又将五万两银票捡了起来,终究咽不下这口气,又进宫了。
芙蓉殿。
皇帝靠着躺椅,凝神看宁贵妃烹茶。
叶时景也在,只不过这次没有练字。
笔墨纸砚都摔了,短期是不会碰的了。
外面冷风阵阵,殿内温暖如春。
“皇上,娘娘,四殿下求见。”宫婢青杏的禀报打断了这温馨。
这在皇帝意料之中,“让他进来。”
叶时景也没有多少惊异,只不过比想象中慢了,想来是钱进拖了时间。
叶离忧在殿外紧了紧衣裳,深吸一口气,缓步走了进去。
“儿臣参见父皇、宁贵妃娘娘。”
皇帝抬手,接过了宁贵妃递过来的茶。
闻了闻,清香宜人。
喝一口,沁人心脾。
“后日就去荆城了,怎么还有空过来?”皇帝淡淡扫了叶离忧一眼,又收回了目光,落在杯中沉浮的茶叶上。
叶离忧恭敬道:“父皇,户部尚书钱进故意刁难儿臣,请父皇做主。”
“钱进?他敢刁难你?”皇帝嘴角一勾,“你姑且说说看。”
叶离忧耷拉着头,委屈极了。
“父皇,儿臣找他要赈灾的银两,他只给了五万两。再多要,他就开始哭穷。父皇,五万两怎么够那几十万两灾民的用度?他明明就是想让儿臣出丑!”
皇帝放下杯子,面带不悦。
“他为什么要让你出丑?”
叶离忧恨恨望了眼叶时景:“钱进是三哥的人,他为了讨好主子才故意给儿臣使绊子!”
叶时景目光平静,缓缓撩起衣摆跪下:“父皇,四弟纯属无中生有。儿臣行得正坐得端,怎么可能在荆城百姓水深火热之时指使钱进为难他?请父皇明察!”
皇帝示意他起身。
“离忧,你切莫信口雌黄。五万两虽然不多,但今年天灾太多,想来是户部的极限了。再者钱进任户部尚书多年,行事极有分寸,他不可能在这种事上刁难你。”
“父皇,钱进那个老家伙就是个老狐狸,他的俸禄才多少,竟然眼都不眨就将玉扳指、金镯子、玉佩都捐出来,一定贪墨不少民脂民膏这才如此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