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触及她后颈处的衣衫布料,发现已然被雨水打湿大片,也不知她在窗边到底站了多久。
至于后脑处,似乎肿起了一个包。
叶鹤衣听她平稳的心跳和呼吸,不像是昏迷或是其他发病的状况,倒像是沉眠未醒,想了想该不该打扰她的睡眠,最后还是决定唤醒她。
需得问问她刚才是怎么回事,更得给她后脑伤处上药,换一身洁净干燥的里衣。
“小采,醒一醒,小采,先别睡了。”叶鹤衣扶住她的肩,一边轻唤,一边温和地传输灵力给她,缓解她被突兀唤醒可能存在的不适。
“这就天亮了吗,我还好困啊。”
江小采呢喃着好一会儿不肯睁开眼,在叶鹤衣坚持下才不太情愿地醒来。
她茫然地看着叶鹤衣:“怎么了,鹤衣,这不是还没天亮呢吗——你表情怎么这么严肃?”
“你不记得刚刚发生的事了吗?”叶鹤衣担忧地凝视着她,问道:“你刚才一个人站在窗边,还与我对视……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江小采错愕地半张着嘴:“啊?我没有印象啊。”
根据叶鹤衣的描述,她难以置信地自问:“难道我梦游了?我从前没有梦游的症状啊……”
叶鹤衣眉头紧皱,却无计可施。
通晓各类修仙者状况的江小采说不出她古怪的缘由,白日里请的那位镇上最优秀的医师也言她健康,自己所能做的大约只有更加关注她,以免她不经意间又发生意外。
叹息一声,叶鹤衣说:“先处理你后脑鼓起来的包吧,一会儿还得换身衣服。”
听她提起,江小采才痛“嘶”一声,后知后觉去摸自己后脑处的包,同时感受到背上也是又凉又湿,甚至连屁股都摔得钝疼。
“天哪,梦游的后果这么严重。”江小采苦着一张脸说:“这咱们要是在外露宿的时候我梦游,怕是命丢了都不知道呢。”
“不会的,以后我白日寻机会小憩,入夜后尽量不睡,一旦你再出现梦游的情况,我就会阻止你。”
“那不行,你夜里不好好休息,精神和身体都会熬垮的——要不然,到睡觉的时候就把我绑起来吧。”
两人的意见难以统一,最后决定各退一步,准备去集市买几个铃铛,拴系在绳子上。
等江小采睡着,把系着铃铛的绳子布置在她身边,这样一来,如果她再有梦游,触响铃铛,比较浅眠的叶鹤衣就会醒来。
然而出现的问题不止是江小采的梦游症。
过了段时日,江小采夜里一睡觉就开始做噩梦,经常惊醒,被吓唬得再也睡不着。
白天晃神的情况增多,渐渐她甚至开始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边界,对现实中的一切都开始疑神疑鬼。
叶鹤衣尝试宽慰她的心情,提出两人并睡在一起,或许情况能好转。
可江小采很抗拒这个提议。
她垂下睫羽退后几步,疲惫地拒绝说:“不行的……鹤衣,我最近整个人都不对劲,我们先暂时保持距离吧,要是这怪病会传染就不好了……”
为江小采的情况,她们在途径的城镇又找了许多医师查看,仍然检查不出任何病灶。
仅能猜想是她未有所觉的时候,修炼出了问题。
低阶修仙者想要解决修炼上未知的问题,最好的法子就是进阶到下一个阶段。
一旦江小采能够成为炼气中期,那么初期时留下的任何隐患,都会随进阶而荡然无存。
叶鹤衣在进阶时,体会过那种身体、神魂全部焕然一新的感觉,很相信这个办法。
“我真的能够晋升到炼气中期吗……”
江小采忧心忡忡地否认着自己:“鹤衣,我不是和你一样的天才,我花了十多年的时间都没能修炼到炼气初期圆满,要晋升中阶对于我来说太难了。”
叶鹤衣双手合捧住她的脸,拉近彼此距离,与她前额相贴,注视着她写满不安的眼瞳,轻声哄着她说:“小采,自信一点,你忘记了吗,你说你的目标是成为能够在巨石留刻痕的大能。等修成筑基期,要进入宗门直接当内门弟子呢。你的道心坚定,只要我们取来道果,帮助你确定修行大道的方向,肯定能晋升练气中期。”
江小采得到她的鼓励,几乎皱出痕迹的眉心稍稍舒缓,声音轻飘飘地说:“我不知怎么了,梦里总听到各种否定声,来自于我自己,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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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我听族人的否定从来都不会在意,也知道梦里那些话一定都是假的,可还是没法不受影响,抱歉,鹤衣,让你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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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鹤衣一直在考虑该如何给予她更多安全感。
路过一间香火不错的佛庙时,拿定了主意:“小采,我们在佛庙结拜成姐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