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姑娘,这个给你。”程非蕴终于弯了弯唇角,她笑起来时,脸上清冷的神情便也淡了许多,她将腰间一枚菱花佩摘下来,递到辛婵的手里。
“程姑娘,这我不……”
辛婵原想拒绝,却听程非蕴说道:“我正清弟子向来是这个规矩,若是比试输了,便要将自己的菱花佩送给赢的那个人,以作证物。”
菱花佩原是长在正清山望鳞湖里的浮水菱的花朵,水浮菱只在夏日开花,其花纯白,细蕊浮黄,其花瓣犹如三层错位重叠的六芒星一般,形状漂亮。
水浮菱原是正清山独有,这菱花便成了正清山的象征。
望鳞湖里的菱花每年都会被摘下封存在玉膏之中,待玉膏凝固,菱花便被永远定格成盛放的姿态,外头的玉膏如晶莹剔透的水晶般包裹着菱花的每一寸花瓣,那便成了菱花佩。
山中弟子每年会有五枚菱花佩。
正清山有一门规,门中弟子可在不伤性命,不伤和气的情况下自由切磋,输的人便要将自己的菱花佩送给赢的人,每年赢下菱花佩最多的人,便可得掌门奖励。
封月臣原是每年得到菱花佩最多的那个人,但因后来他不再接受门中任何弟子的比试邀请,于是这菱花佩最多的人便成了程非蕴和少陵长老门下的大弟子任君尧。
程非蕴也不再给辛婵拒绝的机会,话罢转身便走。
辛婵拿着那枚菱花佩,回头去看站在殿前的谢灵殊。
“小蝉今日煮的茶,清冽甘香,倒是比以往还要好上许多。”谢灵殊握着手里的那只青玉盏,看着朝他走来的少女,笑着说道。
“是华棠花的露水煮的。”
辛婵收了千叠雪,回了一句。
“原来如此。”
谢灵殊挑了挑眉,抬首看了一眼那一大片的华棠花林,“这位程姑娘,性子倒也直爽。”
辛婵收拾茶罐的动作一顿,又看了一眼被她放在桌案上的那枚菱花佩,她轻应一声,“嗯。”
正清弟子送来的早膳只是两碗清粥,再有就是一碟素包子,一碟咸菜。
辛婵吃完早膳,就在殿外练剑。
谢灵殊则坐在廊椅上,手里握着一卷书,又时不时地去看那在阶梯下练剑的姑娘。
因着试炼大会之期将近,程砚亭和几位长老都在忙着做准备,午后送午膳的小弟子来了烛明殿里送了素膳,然后便带着辛婵去了正清山的银泉池。
“掌门说,辛姑娘日后都可以来这里。”小弟子是个年仅九岁的小姑娘,她说话还奶声奶气的,把新的衣裳递给辛婵后,便蹦蹦跳跳地走了。
银泉池烟雾缭绕,泉水温热却不烫。
辛婵脱了衣裳下去,就靠在石壁上,大约是这里太过安静,又或是这银泉池水太舒服,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睡了过去。
她再醒来时便是被饿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