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萍动作顿住,去看顾弋。
顾弋瞪展南羽一眼。可展南羽是个连润滑剂软管的醋都吃的醋精,更何况崔萍一个大活人。他装作没看到顾弋的眼神,将脱下来的病号服塞给崔萍,“崔姐,麻烦你了。”
崔萍抱着病号服,以询问的眼神看向看顾弋。
顾弋无奈道:“去洗吧。”
“哎!”崔萍如释重负,也顾不得顾弋身上还有件脏了的保暖背心没换,抱着病号服就钻进了厕所。
展南羽脱下顾弋的保暖,刚拿起那件新的准备给顾弋换上,就看到了顾弋胸口上的大片淤青,青色里的皮肉里还有几处正在恢复的褐色出血点。
展南羽呼吸一滞,伸手抚上顾弋的胸膛,指尖带着颤抖:“这也是在那场绑架里受的伤吗?”
“嗯。”
展南羽喉咙艰涩地滚动,怕顾弋冷,小心翼翼地帮他穿上衣服,双手的温度透过衣物传到肌肤上,悄然在顾弋内心激起一个个细小的涟漪。
顾弋正心猿意马时,展南羽轻柔的声音传来:“还疼吗?”
“啊,”顾弋回过神,不自然地揺摇头,“早不疼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眼前的被单被砸出一个圆形的湿痕,顾弋讶然抬头,正好撞上展南羽通红的双眼。
“你总这样说,不烫、不疼、没事……怎么可能!”展南羽吸了吸鼻子,眼泪还是吧嗒吧嗒地掉。
“你别哭啊。”顾弋戳了戳自己的胸膛,“你看,真的不疼了。”
展南羽将额头贴上顾弋的手背,“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太多委屈。”
顾弋明白他这句“对不起”不单为这次受伤住院而说。
以前展南羽做的种种错事,在亲眼看到家里丝毫未变的陈设,亲耳听到他说已经解除了婚约的那一刻,顾弋就已经决定要原谅他了。
至于无力回天的右手和父母的反对……顾弋扪心自问:真舍得不要展南羽吗?
答案是否定的。
展南羽哭到肩膀发丝都在抖动,顾弋又不争气地心疼了——以前那么张扬跋扈的一个人,短短几天,已经哭了三次了……他也很痛苦吧。
顾弋转动手腕,以手掌托住展南羽的脸颊,大拇指轻轻拭去温热的泪水,“别哭了,展哥。”
崔萍洗好衣服,估么着俩人应该换完衣服了,就准备出来继续伺候顾弋吃饭,结果一开门就看到展南羽捧着顾弋的手,正哭得梨花带雨。
崔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索性眼观鼻鼻观心地装没看到,走到护理桌边准备剔排骨肉。
展南羽抹了一把眼泪,拿起换下的那件保暖递给崔萍,罕见的有些羞赧:“崔姐,这儿交给我吧。”
俩人终于进入了感情的回温阶段,崔萍嘴角止不住地往上翘。
“那我就先洗衣服去了啊?”
说完也没看顾弋眼色,拿了换下来的那件无袖保暖就进了洗手间,大概好一会儿不会再出来了。
展南羽仔仔细细剔完骨头,端着碗走到顾弋床边,舀起一块肉,在唇边碰了碰温度,伸手送到顾弋嘴边。
顾弋别过头拒绝:“我自己可以吃。”
展南羽将勺子往前递了递,一脸的正经:“再把衣服溅湿了,你可就没得换了。”
顾弋这才妥协地张开口。
展南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心里美滋滋地庆祝着这一阶段性的进展,可没一会儿,他有些后悔了。
眼瞅着顾弋一次次张口露出艳红的舌尖将食物卷进嘴里,沾染了油光的双唇性感又粉润……这画面对于禁欲了一年半的展南羽来说实在太过勾人,他很可耻地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