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芳道:“寺中刚一闹起,卑职就回来了。当时众军查找刺客的下落,卑职便在暗中观察。但是,此人的藏身之术实在是太精绝了,直到他挟持桓斌,我才明白,他竟然变成了一棵柳树!于是,我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他,等到你们两人说话,我这才慢慢地顺回廊顶部的梁柱绕了过来。”
闪灵摇摇头,对李元芳道:“我终于发现,你比我还难对付!”
元芳道:“我现在想看一看,你还能怎么使用忍术,从我的剑下逃脱。”
闪灵苦笑了一下:“忍术是藏身的技巧,并不是妖术。对你这样的人,只能用一次。”
狄公笑了笑:“元芳,放他走。”
李元芳惊呆了:“大、大人,您说什么?”
狄公轻轻拿下了元芳的剑:“我说放他走。”
元芳道:“可、可他是刺客呀!一旦圣上问起,我们怎么交代?”
狄公淡然一笑:“我会向她解释的。”
元芳一脸狐疑地放下了手中的剑。闪灵点了点头:“谢谢。”说完,他纵身一跃飞出院墙。
回廊上,孙大将军惊叫道:“刺客逃走了!”说着,他猛一挥手,众军一拥向前。
“蛇灵”设伏救袁天罡(1)
当夜,上阳宫御书房内,武则天狠狠一拍桌案,她的嘴唇颤抖着。下面,狄公、桓斌、孙大将军、张柬之、武三思等人低头侍立。
武则天强压着心头的怒火,一字一顿地问道:“怀英,你为什么要将刺客放走!”
狄公泰然道:“回陛下,微臣并没有放走刺客,真正的刺客是自己逃走的。”
武则天霍地站起来,积压在心头的怒火登时爆发出来,她厉声喝道:“你大胆!狄仁杰,朕容忍你自行其是违逆圣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几年前幽州案中的李青霞和虎敬晖,到崇州案中的苏显儿,桩桩件件都是瞒天过海,阳奉阴违!然朕却从未追究。可此次,你竟将刺杀朕躬的逆贼放走,令其逍遥法外,真正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桓斌等人紧张地望着武则天的脸色;只有武三思面露洋洋得意之色。
狄公笑了笑,不紧不慢地道:“陛下,破案之道遇软而切,遇硬则弯,只能是蜿蜒曲折地向前进展,绝不可能直通到底,更不能被愤怒和仇恨冲昏了头脑!”
武则天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这是公然讽刺于朕吗?”
桓斌赶忙道:“陛下,狄大人英明睿智,极富推理能力,我想他此举定有深意!”
武三思冷笑一声:“什么定有深意!陛下,臣以为,狄仁杰定然与刺驾的杀手关系非同寻常,这才私自买放凶手,隐藏真情,令此事不得大白于天下!”
张柬之一声冷笑:“那么依梁王之言,狄大人今早为何又要在白马寺中救驾?”
武三思一愣,结结巴巴地道:“这、这是他另有阴谋。”
张柬之道:“哦,看来狄公的阴谋梁王是知道的,就请你说给我们听听吧。”
武三思登时傻了:“这、这我怎么会知道?”
张柬之道:“既然梁王不知,又何以言之凿凿,咬定狄公另有阴谋呢?”
武三思语塞。武则天重重地哼了一声:“好了!狄仁杰,朕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将凶手缉拿归案,否则,你就准备到大牢里去度过下半辈子吧!”
狄公躬身道:“微臣无能,无法在三日内将凶手缉拿归案,请陛下现在就治微臣之罪。”
武则天一声怒吼:“你这是公然抗旨吗?”
狄公道:“臣不敢,只是实言而已。”
武则天一声厉喝:“来人!”千牛卫一拥而入。武则天道,“将狄仁杰拿下!”
千牛卫一愣,面面相觑。桓斌、张柬之等人连忙跪下:“请陛下息怒!”
狄公笑了笑:“陛下,能知此案始末者只臣一人,拿了微臣,此案便再无告破之日了!”
武则天脸色铁青:“你这是在要挟于朕?”
武三思大声喝道:“狄仁杰,你太狂妄了,难道没有你,就无人能破此案?”
狄公点点头:“陛下,我看这样吧,将此案交与梁王审理。”
武三思瞠目结舌:“你……”
狄公淡然一笑,不紧不慢地道:“梁王者,大才也。头脑清澈,才为世出,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张柬之赶忙道:“狄公所言极是,请陛下将此案交与梁王,那才是人尽其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