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那个老黑胜过我了?”张天宇不情愿地问,他心里很清楚,这是事实,他领教过的。只是,真的只是,他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因为很残忍。
姚老板看张天宇异常激动,换了个角度说话:“不过,我们有通达,要想实现你我共同的夙愿,弄死老黑一帮,我们必须跟通达好好配合。”
张天宇对姚老板的话反应很强烈:“对,我们要联络通达,以后,我张天宇也是通达集团的一分子了,我会把我的全部力量贡献出来。”
“对,必须那样,要不,你儿子的仇这辈子是报不了了。”姚老板满口叹息地说。
“儿子啊!你可把老子害苦了,老了老了不能享福却重操旧道。”张天宇眼里有泪出来了。
姚老板的心被他这句话触动了,居然觉得张天宇有那么一丝可怜:“大发,给张哥倒杯茶水。”
大发忙活开了,一人一杯茶水。
张天宇端起茶杯放到嘴边,刚要喝猛然间变换了主意,将茶杯使劲扔到地上:“老黑,若飞!你们这群王八!老子跟你们势不两立。”
姚老板拍打着张天宇的肩膀,以示安慰。
“当年,是我接济了老黑,扶持了他,才有了今天的他,真是养虎为患啊!”张天宇痛苦地说。
“有这等事?”姚老板的兴趣来了。
“是啊,要不是我,他早死了……”张天宇愤怒地讲述着若干年前的故事。
听了张天宇的话,姚老板对黑哥产生了几丝钦佩:“也别说,这个黑货虽然是我们的天敌,但是,他身上确实有股不服输的品格,能屈能伸。也正是因为这,他才从一个名不列经传的小混混成为今天滨州地界响当当的黑老大。”
张天宇不语,一个人痛苦——痛苦里搀杂着孤单的成分。
内心痛苦比肉体痛苦更可怕,更难耐。
很晚了,张天宇身上的酒气一点没减。看得出,他已经很累了,但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姚老板掂量了半天,还是让他早点回去好,他走了,自己好到秘室里跟王勇呆上一会儿,要不那个小子在地下又耐不住了,女人的身体快困不住他了。
姚老板这个里外胡乱周旋的角色,也是难得不行,有时候,他不自觉地钦佩自己的脑子,真他妈好用。
“大发,你开张哥的车把他送回去,然后打车回来。”姚老板低沉的声音。
张天宇对姚老板有那么几分感激:“没事,我开车几十年了,这点酒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姚老板关切地说:“不行,今天你坚决不能开车,听兄弟的,我不会害你。”
张天宇觉得姚老板确实是一片好心,不好再拒绝算是答应了……
车上。
张天宇喘了半天粗气有了说话的欲望:“你是什么时候跟上姚老板的?”
“没多长时间。”大发回答得干净利落,明显不想多说一个字。
“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张天宇进一步问。
“很好。”大发眼睛直视着前方的路。
张天宇觉得,想从大发口里套出点关于姚老板人格的话简直实在太难,难于上青天,但还是不死心,继续问:“姚老板就靠这个夜总会?”
“可能吧。”大发有点不耐烦了。
张天宇有了睡意,但坚决不能睡在车上,幸亏是大发开着车,要是他一个人,止不定出什么事,车不追尾也撞到路边的树上了……
张天宇家。
他刚迈入客厅就听到了张桐的哭声——一个男人的哭声原来如此可悲如此难听。
张天宇气不打一处来:“哭!你哭个屁!没出息的东西。”
张桐冲到了张天宇面前:“爸!我想通了,我以后再也不想女人了,我要报复,报复害我的人,报复整个社会!”
张天宇被张桐的话吓了一跳:“你说什么?你要报复这个社会?怎么报复?”
“我要干坏事,干完人间所有的坏事!”张桐很沙哑的嗓音。
张天宇的老婆过来了,把张桐拉到了一边:“儿子啊儿子,你千万别乱想,妈妈打算带你出国,离开这块是非之地,离开这块伤心地。”
张天宇进了洗手间,给自己的脸上泼洒凉水——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