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到了聚轩楼,伙计立马带二人上了楼上包间。
张瑾平一坐下来就叹着气:“我妹的事你都知道,她是命苦的人,人又憨又犟,我母亲替她相亲多年,她一个都没看中,前阵子我母亲逼紧了,她竟然想遁入庙宇,这怎么能行?还是我娘子再三劝解,这才消停。
前日你那院锣鼓震天,我娘子跟妹妹刚好从门前过,瑾玉一下子就看中了那人,甚至念念不忘,我娘子估计此人早已经成亲,看着二十三四岁是有的,这样品貌这样年纪没成亲的几乎没有。
换成住别家的我也算了,偏偏是你家,我还是想问问看,万一有可能呢?成过亲无所谓,我妹年纪也不小了,还曾经那么一回事,真正好的门第也看不中她,在你面前我无须说假话,思成,你把你知道的详详细细跟我说说。”
“瑾平兄,我冒冒然说他人的底细好不好?不好吧?”
张瑾平白眼一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怎么不好了?说吧,详细点,出了这个门我不会跟别人说的,我妹也是你妹,好不容易看中的,只要人不坏,我还是想促成此事,我妹二十五了,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好吧。”孙思成把常春风的过往真的说了一遍。
听得张瑾平直摇头:“太惨了,跟我妹有的一拼,太倒霉了,不过,思成,此人真的优秀,这样的环境下竟然能考一百九十三名,如果条件一直好,前一百名都是可以的。”
“谁说不是呢,读书是真的好,人也很不错,就是还没有回家。”
张瑾平眉一皱:“思成,你说他之前可会成亲了?家里有没有妻子?”
孙思成看看他:“还有一件事,我一并给你说了吧,这件事我娘子都不知道,更不用说常兄弟了。”
“何事?”
“我去年收了一个小徒弟,很称我的意,我把他当儿子一样疼,去年春,万不得已,他随母亲改嫁了,一个月后无意中被我看中,收了当徒弟,今年堪堪八岁。
正月,我跟常兄弟无意中遇上他旧日同窗,才知道常兄弟家就在焦县常家村,我对小徒弟的老家住址之前并没有上心,但两人的情况有些对的上。
我这几个月因为一些事不能离开京城,常兄弟既然到了此地,不考未免可惜,就一再劝说他留下,因为要考试,我不敢给他扎针,所以他至今没有想起过往。
前两日,我收到我的人来信,我那小徒弟确实是他亲儿,他跟他娘守了五年,帮着送走了两位老人,用聘金还了欠债,改姓做了人家儿子,他娘目前也有了身孕,这些我不敢跟任何人说,除了今日对你。
父母因为儿子伤心重病不治,妻儿为了还债不得不改嫁,人生最惨的事情莫过这些,我怎么敢让他一个人回去?唉,话本都写不出这些,所以,我说暂时应该是独身。”
张瑾平久久不语,半响直叹气:“思成,这个人就是我妹夫了,他跟我妹都可怜,两个可怜的人应该一起取暖才是。
思成,你一定要帮我,以后我们也更亲了是不是?你徒弟是我外甥了。”
孙思成白了他一眼:“说什么呢?我徒弟已经随了他继父姓,都上了人家族谱了,就算是常兄弟跟你妹成了,他也不会去亲爹家。”
“为什么?这种情况完全可以改过来的,我是大理寺上职的,这些还不懂?可以给些补偿给他继父。”
孙思成摇头:“我那徒弟守信,不会变来变去的,这事也伤我脑筋,还不知道如何解决,现在又不能跟常兄弟明说,耽误他殿试等于害了他一生。”
“思成,可他殿试后就会派官,如果同意跟我妹的婚事,我怎么也要加把劲把他留在京城,起码也要留在附近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