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过她竟是这么看他的。
他是有很多成就和头衔,mit的postdoctoral-fellow,airesearcher,超算中心最年轻的研究员,入所后破格连升四级,有独立lab的课题组pi,还担当过顶会特邀报告人。
曾经有媒体采访他,问他是怎么年纪轻轻就获得这样多的成果,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培养出一位天才。
天才吗?
实际上他的托福刚过线,直到现在都听不懂一些seniorprofessor的报告,需要录音回去反复听,他还有轻微的阅读障碍,尤其是密密麻麻的论文综述,需要一行行画下来,每次看完都伴随生理性头疼,为了跟上进度,他一年里有一半的时间是看着波士顿的太阳升起的。
哪有什么天才。
不过日复一日的坚持罢了。
可是这些她全部都不知道,
她眼里只看到了他的背景。
两个字抹杀掉他了全部的努力。
陈知礼凄凄笑了两声,他甚至觉得自己这些年的坚持都是笑话。
两人相对而立,长久沉默着,四周只剩啪嗒的雨声,听着格外清晰。
陈知礼脸上表情逐渐淡去,握着伞柄的手指收紧,直至手背青筋浮现。
她知道她惹他生气了,只是八年过去,他比年少更懂得控制情绪,不再轻易显露出来。
“行,你爱干什么干什么,”他喉结滑动,极力克制着才说出这几个字:“我懒得管你。”
短短几个字算扯掉最后的体面,清晰地划开距离,他对她最后一点旧情也消耗干净了。
他一定对她失望透顶。
唐念的心脏猛地沉了沉。
以前夜深人静时,她曾问自己,分手后悔吗,答案是肯定的,不可能不后悔放弃那个被众人围绕,骄矜耀眼,却满心都是她的少年。
她也想过如果当初的自己再努力一点,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
可如今来看,是一样的,不过早晚而已。
他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终归要走上陌路。
与其等到感情消磨殆尽,互看两厌,不如到此为止。
就这样吧。
他前路坦荡,该有更光明的前程。
而她……
无所谓,她怎么样都可以。
“但你给我听好了,学院毕业的要求是大论文外加一篇ccf指定b会以上的一作小论文,完不成的话就算我想给你放水,院里也不可能过去,来t大浑水摸鱼你也得有实力才行。”
他是本着负责的态度警告她的,可唐念已经听不太进去了。
“好好想清楚自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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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念半垂着眼皮,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科研楼离宿舍不远,雨势渐大,空气都是潮湿的气味,雨滴顺着伞骨滑落,在脚下炸开水花。
到了宿舍楼,唐念将身上外套还给陈知礼,怕他看出什么,有意避开他的注视,说了声谢谢就从伞下逃离,背影迅速隐没在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