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水,就要去二十里外的赵家庄打水,一桶水十文钱。”桑青言将从姜飞那里听来的消息一一说出。
“什么!?十文钱!?他们怎么不去抢!?”赵麻子第一个就坐不住了,他本来就没什么银子,现在打水还要银子,他还怎么活得下去。
桑青言全然不为所动,继续说道,“即便是打来了水,只怕光是够我们日常所用,就更不用说还要用来种地。”
不种地便是没有收成,他们这些流犯是每季都要交上一石粮食才能免去其他劳役的,若是不按时交出粮食,官府便随时都有借口将他们押走,送进大牢。
现在照着桑青言这么说,他们竟是没有了活路。
本以为只要来了廉州,就算是条件再艰苦,好歹也是有瓦遮头,有地可种,怎么都能坚持上个两三年,或许就能碰上大赦回京。
现在看来,竟然是半点生机都没有,这是老天都要绝了他们的后路啊!
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顿时有些慌了起来,“怎么办?我们难道只能留在这里等死了吗?”
“不然呢,我们可是流犯,又没有通关路引,身份文牒,就算是想逃也根本没路可逃。”
“要什么路引啊,真逼急了,老子直接走了就是了,跑到深山老林里也比留在这里连口水都没有的好。”
“说得轻松,你要是走了,你家人怎么办?肯定要被官府怀疑帮你逃走,到时候连他们都一起抓起来!”
“那,那你说怎么办?留在这等死!?”
纷纷杂杂的声音毫不掩饰地从四面八方而来,就连桑青桥听着也跟着慌了起来,拉着桑青羽就问,“二哥,没有水的话,那我们怎么办?”
饶是桑青桥压低了声音,也还是被桑青言给听到了。
桑青言转过身来,看着两个弟弟,也是想要知道他们是如何打算的,逃走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们本来就认定了自己爹爹是没罪的,早晚有一天会平反,但要是他们逃了的话,爹爹就再也没回来的可能了。
“没水,那就打水呀。”没想到桑青羽还没说话,倒是宁宁先开口了。
她那小奶音听起来格外的清脆,引得众人默契地停下了说话,都齐齐看向她。
不管他们承认还是不承认,这一路来,要不是因为这小丫头,他们怕是不是因着地龙翻身被震死了,就是被山贼给杀了,要不就是得了疫病死掉了。
眼前这死局之中,也许她能替他们寻到一条生路也说不定,只是没水就打水这话,谁都知道呀,这算什么办法?
桑青言却像是半点都不意外宁宁的说话,还认真应道,“可姜飞大哥他们一直在打水井,都没有打出水来,我们若是一时半会想要打出水井,恐怕也不容易。”
原来那些人是在打水井啊,怪不得看着他们就是灰头土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