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法子诱他赌,赌得倾家荡产?”乔霏略一沉吟。
“我有几个兄弟正是赌棍,精于此道,若是只要设赌局那是极容易的。”方大凯跃跃欲试道,“老师,此人如此可恶,咱们不止要他倾家荡产,我再让几个兄弟去揍他一顿,好好给他个教训!”
“那倒是不必,你们不仅要让他倾家荡产,还要诱得他倾家荡产后还愿意和你们赌下去。”乔霏温柔时如和风细雨,狠辣起来也是不留余地。
“那就让他写欠条!”方大凯做惯了这些事自然轻车熟路。
“好,不过这样做可会太扎眼?”
“怎么会?”方大凯大笑,“老师有所不知,赌场这种地方每日都有这种事,愿赌服输,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就算是那洪晓希心里也是明白的,只是赌瘾这东西沾上了就不好戒,赌到兴头上,眼都红了,别说是倾家荡产了,就算是赌上一条命他都愿意。”方大凯侃侃而谈。
“好,那十日的时间够不够?诱他来赌场,然后榨**。”乔霏微微一笑。
“十日绰绰有余。”方大凯咧嘴笑起来,毕竟是小混混出身,使坏耍诈是他的老本行,可是那矜贵博学的乔霏从不曾看轻他,与他说话坦诚不遮掩,这才是最让他欣赏的。
士为知己者死,是他常听的一句话,乔霏把他当知己,他自然也不能让她失望。
人都是爱交脾性相投的朋友,乔霏的脾性和他的确相投,除了敬服之意外,他也是真心觉得她是个可交的朋友。
“你办事,我一向是放心的。”乔霏点点头起身。
“老师,我送你。”方大凯跟在她身后。
“不必了……”
“这段时日还望老师多加小心,如今的上海不安宁。”方大凯正色道,“赵督军被张大帅打得节节败退,估计他这上海是守不住了,这阵子上海乱得很,就算在这法租界也未必安全了,混进了不少瘪三小混混,老师还是尽量不要一个人外出。”
“这世道没有一天是太平安宁的。”乔霏叹道。
沪上混战,南粤兵变,她的姑姑们在海上漂着逃难,她的父亲在病床上躺着,母亲成日唉声叹气的,大华银行被一众宵小觊觎着,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乔家这棵大树倒下。
不过,可惜,有她在,乔家便不会倒。
乔霏的眼中没有一丝软弱。
十日之后正是大华银行开董事会的日子,董事长卧病的情况下,有几个董事竟然联合召集大家开了会,所有的董事都各怀心思坐在会议室里眼观鼻,鼻观心,等着一个人的出现。
可是从早晨九点等到了晌午,该出现的人还是没有出现。
“怎么回事?”不耐烦的董事已经将怀表“啪嗒啪嗒”的打开合上无数遍了,惹得其余人更加心烦。
“到底还开不开?”
“不会是要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他一个吧?”
“就是,若没什么事,不如就别开了,反正董事长也在家里病着。”
“这洪晓希自个儿召集我们开会,结果我们在这儿等了半天,他人倒是不来,存心耍弄我们不是?”
“各位稍安勿躁,再等等哈,也许洪董被什么事给绊住了。”洪晓希的支持者们连连安抚道。
“派人去他家里催催。”
“去了,说是昨晚没回家。”
“到底去哪儿了?”一个胖乎乎的董事不住地用手帕拭着汗。
“洪晓希不是想坐上董事长的宝座么,做事这么不靠谱,让人今后怎么信任他?”宣昭初冷笑相讥。
“昭初!”宣成恼怒地喝斥了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