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再怎么火,也不能让他在自己脖子上也那么来一下,然后带着尸体消失无踪,搞不好就算自己挂了,周嫂小桃还会以为自己是私奔,那真是永远都洗不清了。
现在至少看他的模样是有事要办,暂时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于是秦桐一边反复暗念:“忍耐忍耐忍耐,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这点事,不计较不计较。”一边稍微舒展下已经有些麻木的双腿。
他订的本就是间单人房,那床能大到哪里去,现在挤上两个大男人,其中一个还霸道无比的占了大半,另一个的处境可想而知。
秦桐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坐着吧,大半夜的别人都睡觉凭什么他得坐得天亮?更何况这房是他出的钱,是他的!可要是躺着吧,怎么躺呀,与那家伙头对头,自己睡得着才有鬼;但是换一边,那就是要对着别人的脚丫子,他秦桐死也不要。
这边秦桐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那边陆伽焰却是呼吸越见悠长平缓,已经睡去。夜更深沉,秦桐再挣扎,到底也斗不过睡意,又不肯躺倒,最后终于昏昏沉沉的搭着被子坐着睡着了。
陆伽焰一向浅眠早起,窗外刚刚泛起蒙蒙天光时他就已经醒了,睁开的双眼犀利淡漠,丝毫没有半点的迷糊睡意,仿佛他晚上不过是在调息练功,根本就未睡着过。
然后他就感觉到旁边还有另一个人动静,直觉的转头伸手就往对方的要害扣去,却在最后半分时堪堪停手。
眼前的人歪歪斜斜的靠在床头,发丝凌乱,被子搭拉着挂在身上要掉不掉,眉头皱得极紧,睡得似乎极不舒服。
看着眼前这个似乎颇有些骨气的家伙,陆伽焰嘴角微微勾了勾,看来不论如何,这一路上至少不会太无聊。想起住在隔壁的人,心里又蒙上一层忧色,该在什么时机如何说出自己的身份?
既已醒了便躺不住,陆伽焰起身走到桌边想倒杯水喝,不料壶里空空如也,这才记起秦桐昨天将一壶水全喝光了。
只得放下茶壶打算去大厅,刚刚将茶壶放到桌子上,就听到床上传来“嘭”的一声,回头一看,原来是秦桐终于支持不住倒到床上头朝外的半横躺着。
似乎是被自己弄的动静惊醒了,秦桐一声呻吟半眯着眼睛从床上探出头来,双只眼睛似睁非睁,全无神采,显得很是憔悴。
然后换个姿势再闭眼睡去,却睡不踏实,翻过来再翻过去,那条原本搭在他身上的被子就这么被他揉成了腌菜,与他身上同样皱巴巴的衣衫倒是相配得很。
就这样翻过几圈,秦桐终于不情不愿的爬起来,顶着一头乱发眼睛也几乎不睁的往门口走去,几步路走得踉踉跄跄,到门边摸索半天开了房门就走了出去。
陆伽焰几乎是有些惊叹的看着秦桐的这一系列动作,像他这样的自己真是平生仅见,恐怕连几岁的小孩也不会如他这般。
不多时,秦桐回来了,那眼睛依旧没睁开,走路一样踉跄,却还是像出去一般奇迹的绕过桌子板凳,回到床边捞过被子随手一搭,满足的哼了一声,再次睡了过去。这次入睡极快,很快就睡得人事不知,而从头到尾,他压根没有注意到房里又多出了一个人。
(那啥,小桐子不是梦游,是去茅房了。他昨天喝了整整一壶水呀,连个厕所也不去上的话就成仙了。古人用的夜壶那玩意他是怎么也不习惯的,在现代的时候上厕所上习惯了嘛,于是保留下来,改成上茅房。)
看秦桐睡得舒服,陆伽焰不知怎的打消了去大厅喝水吃早饭的想法,反正天色还早得很,自己要这么早出去万一碰到她们,要是问起什么有的没的来,还真不好应对。目光在这间稍显狭小的房间里溜了一圈,要自己在这里干坐着,也无聊的很。
不由又转回那个睡得香甜的家伙,现下没人跟他抢位置,他倒是睡得舒服惬意,恐怕早把自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想起昨天他有趣的反应,再想到自己现在的“身分”,陆伽焰起身往床边走去,反正横竖这样了,不如做得更真些。
推推霸着整张床的秦桐,依旧是呼呼大睡没有反应,陆伽焰也不客气,动手就将人挪到里边,自己在外侧又躺了下来。
这么多年,自己的神经何曾有一刻如同现在这样放松过?更别提睡回笼觉,伸手看看自己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便闭上眼睛,享受这样难得的平静。
不知是不是心境的关系,旁边起起落落的呼吸声居然也没有让他觉得心烦,久违了十几年的深沉睡眠,终于再次造访了他。
等陆伽焰觉得不舒服再张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而他睁眼看到的就是秦桐双手双脚扒在自己身上,俨然将他当作大型抱枕,睡得一脸幸福,那床被子早被踹到角落去。
忍住一掌将人拍死的冲动,他皱眉将挂在自己身上的家伙扒下来,刚刚准备起床,秦桐居然不满的呻吟两声,手脚并用的又挂了上来。
再将人推开,居然又不依不饶的过来,再推开,再过来,来来回回几次,他的耐性终于磨光,准备一掌将人拍醒。
手掌刚要举起,秦桐也终于不耐烦的醒了过来。搞什么?他好不容易梦到金发碧眼身材火辣的美女,正抱得舒服,怎么就老被打断,如果他有枪,一定抬手就把捣乱的家伙送到上帝那。
结果眼睛刚一睁开,就和一双闪着不耐情绪的冰冷眼神撞了个正着,满心的火气立刻被冻住,只觉得吸入肺里的空气都带着冰渣。
然后那人薄唇微张,冷冷道:“拿开。”
秦桐根本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