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范翻了记白眼道:“宁贤弟啊你就别夸我了。我有几斤几两我自己心里清楚。我要真是读书的料你认为我爹会让我去经商?他恨不得把路铺到我脚边呐。读书这东西真的不适合我。”
稍顿了顿,他猛然拍了一下脑袋道:“我差点忘了,我爹特意嘱咐我,说叫你尽快准备些玻璃花瓶送到武昌府去,他好以地方官员的身份把其当作贡品送到京师去。这条路要是走通了,你便可以烧御窑了!”
宁修不禁眼前一亮。
“此话当真?”
“嘿,瞧宁贤弟说的。哥哥我啥时候骗过你?”
孙悟范拍着胸脯作保道:“大明各地的王爷可以给天子进贡,地方大员也一样嘛。你那玻璃花瓶着实是个新奇玩意,我想皇帝陛下也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宁修确实很兴奋。他确实没想到湖广巡抚有进贡稀奇物件给皇帝的权力。既如此,搭上这条线确实有助于玻璃器皿的推广。
历史上无数物件之所以出名就是因为和皇家扯上了关系,玻璃器皿能成为贡品,绝对是利大于弊的。
近来宁修已经通过江陵镇守太监和张家的关系分了织造局的一杯羹,成为了皇商。现在若再能通过孙巡抚的关系搞一个御窑的名头,今后经商的道路真的会平坦不少。
“快看!”
宁修正自畅想间,便听得小公爷徐怀远在疾呼。他连忙去瞧,只见隐隐约约有一艘平底沙船在一百多米外。
江上正巧起了雾,那艘船又距离很远,故而只能看到个模糊的轮廓,但船上打的红色灯笼却是分外显眼。
是官船!
宁修眼睛眯作一条缝,拳头紧紧攥起。
虽然说官船并不能说明什么,但至少让人心头升起了一丝希望。
“徐小公爷,我们快把那艘船拦下来吧。”
知府李瑞献策道。
“恩。”
徐怀远现在一心只想营救表妹,是可谓宁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若前面那艘船上没有表妹大不了他与那艘船的主人赔礼便是。但若是表妹就在那艘船上。。。。。。
“速速追上去,将前船拦下!”
顺流而下船的行进速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水流速度而不是行船本身的速度。徐怀远乘坐的这艘也是大船,即便船夫们用尽气力划船也只是缩短了一小部分距离。
徐怀远看在眼里急在心中。
“取我的弓来!”
“遵命!”
徐唤是魏国公府的护卫,自然对少主唯命是从,当即取来徐怀远的佩弓,并奉上一只雕花羽箭。
“徐小公爷,您这是。。。。。。”
知府李瑞面色惨白,声音里都近乎带着哭腔。
“他们不停下来,我们追到何时才能追上?”
徐怀远眉毛一挑道:“我便一箭射到船上,叫他们停船靠岸!”
说罢他又叫人取来纸笔写明自己的身份,将纸条缠在雕花羽箭上。
徐怀元深吸了一口气,弯弓搭箭瞄准迷雾之中的平底沙船。
但听嗖的一声,箭矢离弦而去顷刻间便射向前船。
宁修暗暗叫好,心道徐怀远不愧是将门之后,且不说这射箭的精准度,单说这架势就绝不是臭鱼烂虾能够匹敌的。
徐怀远射出一箭后,前船迅速作出了回应,只不过它没有停靠在岸边而是继续朝前驶去,且隐隐有加力甩开后船的意思。
徐怀远大怒,接过一只羽箭再射,他一连射了三箭前船都熟视无睹。
这下就连老好人荆州知府李瑞都看不下去了。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若非做贼心虚,那船上的人为何不敢停靠下岸接受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