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这个意思。人家都说仓颉造字,我看宁贤弟造词的本事比之仓颉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孙悟范虽然跟宁修相处的时间长了,早已习惯他嘴巴里时不时的蹦出一两个新词。可他还是会借着机会揶揄挖苦一番宁修,借以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孙兄可别乱说,这要是让有心人听到了,可会给宁某扣帽子的。”
宁修伸了伸懒腰道:“要我说,咱们就等着凌总旗的好消息就行了。你我现在都非官身,抢功劳也没有什么用。”
孙悟范点了点头:“这倒也是。我现在就盼着早些把徐小公爷的表妹救出来,至于是谁的功劳倒是无所谓了。”
自从徐怀远兄妹二人来到荆州后,端是把孙悟范的生活搅了个天翻地覆。旁人又何尝不是呢?李知府、姚知县,乃至宁修都得围着徐怀远兄妹转。所以众人是打心眼里希望早些把这双兄妹送走的。
宁修白了他一眼道:“你小点声,若是让徐小公爷听到了,孙兄可吃不了兜着走。”
孙悟范嘻嘻笑道:“徐小公爷离着远的呢,若能听到岂不是成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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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却说这边凌一刀领着几百名锦衣校尉匍匐着潜行到了山寨外围。
宁修的那句话说的没错,锦衣卫都是专业复合型人才。若是京师的锦衣卫可能还有花架子,但地方上的锦衣卫哪个不是有身真功夫的?哪怕是世袭的校尉,那也是有家传绝活的。
千户、百户们要坐镇衙门不可能带兵前来,故而凌一刀这个总旗就成了所有锦衣卫中职位最高的。
他肚子里憋了一团火,便要全部发泄在这些山贼劫匪身上,向徐小公爷证明宁修就是个花架子,而他才是值得信任的人。
“凌头儿,现在怎么办?”
说话的是一个叫赵无垢的年轻小旗,他也是凌一刀的心腹。
这些锦衣卫力士、校尉来自于不同千户、百户所,只是因为凌一刀职位最高才由其统领,难免有不服气的,这时候亲信嫡系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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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一刀压低声音冲赵无垢吩咐道:“等天黑再动手,现在动手很可能被放哨的发现。”
“标下遵命!”
赵无垢中气十足的抱拳回应道。
他这是有意而为,目的就是替凌一刀壮势。毕竟他与凌一刀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只有凌一刀飞黄腾达了,他才可能跟着升官发财。
“等到天黑了就往寨子外围泼桐油,纵火烧他娘的!不过你们小心一点,我们的目的是用烟把他们逼出来,不是要把他们烧死。不然误伤了贵人,你我都担待不起。只烧外围,寨门不要泼桐油!”
凌一刀一番嘱咐后,一众锦衣卫纷纷抱拳唱喏。
锦衣卫信奉强者,至少从目前来看凌一刀是个强者,故而他们也会唯凌一刀马首是瞻。
转眼天便黑了下来,一轮明月挂在漆色天幕上。匍匐在山寨外不远处灌木丛中的锦衣卫校尉、力士们一个个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只要凌一刀一声令下,他们就会飞奔出去完成任务。
见凌一刀还没有下令的意思,赵无垢冲他递了个眼色,轻声道:“凌头儿,时候差不多了吧?”
凌一刀扭过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这里你说了算我说了算?闭嘴!”
赵无垢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讪讪笑道:“属下多嘴了。”
他心道自己真是自讨没趣,这番冲撞了总旗大人的虎威只被责斥了几句,便长个记性吧。
凌一刀眼睛眯作一条缝,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寨门。
他在等,在等那两个哨塔上的小兵篓子喝酒。
山贼们没有卫所官兵的纪律性,常常在放哨时候喝酒,醉的如一滩烂泥。
事实上即便是卫所官兵也不可能保证在军营之中滴酒不沾。
这是人的天性,人不可能逆天性而为。
待他们酒醉之后便是动手之时!
果然凌一刀没有猜错。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那两个放哨的小兵篓子就耐不住寂寞打开了牛皮酒袋子,咕隆咕隆的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