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夷禾浅灰色布衣,没有岁月痕迹的脸上,嘴角挂着些许笑意。
她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坐在院子的桂花树下,微风拂过清香四溢。
不知是这花香沁人心脾,还是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心情都愉悦了不少。
刘铁柱叽叽喳喳的站在施夷禾的身边讲述着今日的见闻,眼底是毫不遮掩的得意。
“奶,如今这张婆子家可是成为了全村的笑话!”
“知道了,小孩子不要管这么多闲事!”
施夷禾见着自己这孙子落井下石的模样,心中隐隐有些担忧,“今日先生布置的功课做完了吗?”
刘铁柱听到功课就头疼,讪讪的抬头瞥了一眼施夷禾,“未曾。”
“快回屋去做功课吧,待会儿饭好了叫你。”
“好!”
瞧着刘铁柱这野猴子似的跑得飞快,施夷禾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衣褶,朝着厨房去了。
可是等她到了厨房之后,这里冷灶冷锅,没有一点儿烟火气。
往日里这些活都是何翠花,如今她坐月子带月月,自然是没空了。
可别人却也等着不动弹,她心中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
正是一肚子气没地撒,就看见在院子里无所事事的陈玲儿,“这天都擦黑了!你怎的还不去做饭?”
“娘,你这也太偏心了吧?为什么不叫大嫂做饭偏偏叫我?”
施夷禾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跟自己放肆顶嘴的陈玲儿,嗓门又拔高了一个调,“怎么我还使唤不动你了?”
陈玲儿心中很是不服气,嘀咕着,“大嫂整日里都在床上躺着,又没有让她做什么力气活,做个饭怎么了?”
“你当年生了孩子之后,你大嫂没有给你做饭吗?”
“我那可是生了个儿子,她只给咱老刘家添了个赔钱货!”
说到这里陈玲儿的底气似乎足了许多,抬头眼睛盯着施夷禾不屑的说道。
“不管儿子闺女,那都是刘家的孩子,为咱家添了人口就该有这待遇。”
话中维护之意很浓,陈玲儿心里又气又疑惑,这老婆子自打那赔钱货生下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
“你若是还能生,也有这个待遇。”
施夷禾从厨房门口让出一条路,指了指里头,“你的宝贝儿子可等着吃饭呢!”
陈玲儿眼神中带着些许不服气,甩了帕子败下阵来,只好低着头从施夷禾的身边擦过去灶台边上做饭。
周围虫鸣鸟叫,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这寂静。
现在这刘霁月就是施夷禾的眼珠子,听见这凄厉的哭声,立刻拔腿朝着大儿子的房间走去。
“我的宝贝孙女这是怎么了?”
施夷禾掀开帘子走上前去,这哭声一阵阵就想要把她的心哭碎似的。
大儿媳妇何翠花低着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红红的眼眶充斥愧疚着。
方才施夷禾在外面帮自己说话,她听也是一清二楚,心中有些触动。
“娘,对不起,我奶水不够月月吃的了。”
施夷禾原本以为是什么大事,听到这里也松了一口气。
她坐在床沿上,瞧着哭闹不止的刘霁月心中不忍,“大山,你去村里孙大婶儿家要些羊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