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接连几日,邬九思都能察觉到值守弟子们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担忧,小心翼翼,像是生怕他在“噩耗”之后做出什么。
怎么会呢?邬九思苦笑,注视自己面前的天机镜。
他像是问镜子,也像是问自己,“我会为了阿青去窥天机吗?”
话音落下,天机镜里的画面没有任何变化。
……
……
“哗啦——”
“呼!”
又一次从水里爬上来,郁青已经能熟练地清理掉身上的白霜了。
只是他的神色依然不算乐观。原先想着,自己手上有那么多好东西,总能找出一样对潭下寒潭有用的东西。事实却给了郁青闷头一棒,他纳闷地发现,就算是邬九思口中能避开化神修士一击的那件紫金法衣,到了水下,还是该结霜结霜,该冻人冻人。
这可真是……
郁青低下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的天品法器,再看看涟漪渐消的潭水。
“其实这回就差一点儿。”他自言自语,“我都已经握住草根了,也稍微往上拔了半寸。若不是法衣没把我的手、脸覆盖住,到底让那股寒气窜了上来,没准就成了。”
接连不断的挫折并没有让他放弃,相反,郁青对潭下的灵植愈发志在必得。
龙涎草不算难得,变异龙涎草也只能说得上“珍贵”。可要是变到这种地步、连足以匹敌化神修士攻击的法衣都无法在它面前做到完全防御……郁青又一次把手伸进乾坤袋,喃喃念叨着“手套,手套”。
不是他不有针对性地找,实在是邬九思给的东西实在太多,到现在郁青都没完全摸明白。
想到“道侣”送别时看自己的温和目光,郁青有一瞬的心虚。但他很快拍拍胸口,自我安慰:“九思什么都不缺。没了我,袁掌门再给他找一个道侣也是轻松的。我拿走的东西,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唉,龙州哪儿都好,他找到的这个地方更是妙中之妙。唯一的问题就是一个人待多了,他竟染上了自己跟自己说话的习惯。
稍稍调侃了一句,郁青重新凝神摸乾坤袋。不多时,他眼神微亮,“找到了!”
手再从乾坤袋中出来,指尖便多了双轻轻薄薄、近乎透明的手套。在太清峰待了三年有余郁青多少养出些眼界。他一下子认出,自己拿着的手套应该是由织云蛛的蛛丝制成。虽是六阶妖兽,织云蛛的脾气倒是温和,天一宗便有峰头饲养。只是一只灵蛛每年的吐丝都极少,饶是邬九思,也是排了三年队,才攒够够做一双手套的蛛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