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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也的确如此。或许是吞噬过一州之后便心满意足,也或许州外那终日烈烈的可怖风暴终究威力更胜一筹。杨家、侯家人并未等待太久,便守到了妖雾消散的时候。
然而,这并非预想当中的噩梦结束,而是真正惨剧的开端。
星罗州和妖雾一起消失了,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等等,”郁青不得不开口疑问,“就没有可能是星罗州被风暴带走了吗?”
杨广善苦涩地摇头:“如此……便是有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们又怎会不去寻呢?”
他们作为星罗大族,自然有用来保障自家势力的手段。然而自从妖雾到来,他们再也感受不到和曾经那些禁制、法阵的联系。
郁青默然,又换邬九思开口:“你们家里,只出来这么些人吗?”
杨广善听着这话,从悲伤当中略略回过心神,回答:“自然不是,只是——我们那艘破舟的状况,恩人也是见过的。这还算是保住了许多族人,不像侯家,已是生生被风暴吹散!除去我这孙女婿,”说话的时候,朝后方看了一眼,便有一名筑基大圆满的青年往前数步,朝邬、郁二人拱手,“妖雾出来的时候,他恰好在我们家中,这才躲过一劫。”
那他的“孙女”呢?看着青年身畔空处,邬九思到底不曾多问。
他叹:“世间怎会有这等事。”
星罗修士们默然流泪。到后面,抽噎声渐起。
如此环境当中,郁青抿了抿唇,悄然用神识问道侣:“九思,那咱们还要和他们说妖蛟卜算的事儿吗?”
邬九思斟酌片刻,“还是晚些。”
一来,杨广善等人说是“缓了几天”,却仍不算状态好。若是再有打击,怕是当真要道心不稳。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前头被困在残舟当中,灵气枯涸,只得苦苦支撑都算是幸事了。至少如此一来,心魔也无从萌生。
而来,便是阿青前面提出的话。“五年”的说法是假的,可星罗修士们为何要众口一词、如此欺瞒?没摸清这些之前,还是不要透露太多信息。
郁青赞同了道侣的话,“也好。”
星罗修士们哭着哭着,面前多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
“……”杨广善尽量收起眼泪。想了想,开始问:“说了这么些,还未请教恩公如何称谓?”
等到邬九思、郁青报了名姓,也提及二人缘是道侣关系,杨广善立时夸起他们郎才郎貌,十分般配。
郁青喜欢听这话,脸上露出些笑意。杨广善又叹,说自个儿从前只当作为中都三大势力中人,总觉得自家家资已是足够丰厚。却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若是自家的灵舟也如邬、郁二人所驾的这般,族人们是否便不会亡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