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秀如,依青山,及蓝如虎三人便面面相,一时说不出话来,这时情况便颇为尴尬,能去掉成如秀这不伦阻力,当然甚好,但若就此算数,倒显得甚为小家,黄婉铃却忽地皱眉说道:“管他练白石来是不来,我家的上官炳还不是来不了吗?又不见你们如此紧张?大家都是习武之人,难得如此大场面,便他妈的给我痛痛快快地打一场算了!还斤斤计较甚么?”
上官炳闭关已有多年,便上一次五大势力封盟大典亦没有到场,因此众人都毫不为奇,三大掌门心中都暗自猜度上官炳可能练毒出了乱子,因此这些年来都不愿出来见人,但此等犯禁之事,都是没有问将出口,怕得罪北方万毒宗此等阴损毒辣的门派,眼下既得她如此说来,都是没有异议,习霸月把成如秀带到了赵匡胤身边坐下,笑道:“这位乃是少林智真神僧的高足,你们年纪相差不多,也好亲近亲近。”
成如秀听得赵匡胤竟是智真禅师之徒,不由得大感诧异,但也没有多说,向习霸月说道:“习老英雄在哪,好让做后辈的先行拜见。”习霸月面上神色不动,淡淡地道:“我爹他今天有点不适,因此封盟大典是不来的了。”有人听得习胆飞今天竟然不来,不由得窃窃私语,习霸月不欲于此话题上多说,便走回台上,正要说话,忽地有人叫道:“那是什么?”众人循着发声之人的方向望去,只见会场之外,一条旗杆之上,竟赫然有一人影站在那儿,在阳光的背向照射之下,便看不清那人的面目,只听得那人高声笑道:“五大势力封盟大典盛会,“昊魔门”诚意祝贺,送上薄礼一份!”随即扬手一挥,一包事物从旗杆之处,急速激射向台上的习霸月。
习霸月“嘿”的一声,却没有伸手接物,足下一错,已退开五尺之外,那身在旗杆上的人,朗声笑道:“威震八方好大的名头,也不过如此!”说罢竟就此在旗杆顶上跃下,向外奔去,场中很多人都气往上涌,站起身来,习霸月朗声说道:“无耻鼠辈,只懂远处窥伺,众位又何需操心。”
习霸月缓缓走近那掉在台上之物,只见那是一油布包裹着的,掉在地上扬了开来,掉出了内里的物事,饶是习霸月江湖经验甚富,亦不由得“啊”的一声,呼了出来。
那是十只手指,十只被砍下来的手指,十只断指处鲜血己乾的手指!
在那些散落的手指之旁,跌下了一纸信函,习霸月微一沉吟,却不拾起,只往北方万毒宗方向望去,黄婉铃冷哼一声,向她身旁的一名男弟子说道:“青儿,过去给习大爷看看。”那名男弟子点头领命,随即走上台来,习霸月认得此人,说道:“有劳申贤侄了。”
只见那北方万毒宗弟子申时配蹲下身来,把地上的手指及信函看了一遍,说道:“二者均无毒粉沾在其上,气味亦没有甚么异样,应该没有问题。”习霸月听着,却还是没有把之拾起,申时配伸手过去,把信拿了起来,只见上面写着:“威震八方亲启”五字,说道:“习当家,那是给你的信。”
习霸月见申时配拿起了那信也没有异样,随即接过,翻开信纸,阅了一遍,面色大变,“红绵掌”文霸先问道:“上面写着甚么?”习霸月双目通红,如要冒出火来,冷冷地道:“那些是“子午流水剑”高清康被斩下的手指。”所有人听着登时大哗,想不到“昊魔门”竟敢在此正道高手云集之时,到此地来扬威立万,习霸月顿了一顿,转头向司马江河与玄渡分别说道:“可否请两位先上台来,信中有一段是写给两位的。”
司马江河大奇,随即与玄渡一起跃上台去,玄渡说道:“司马施主先看也是一样。”司马江河也不客气,接过信函,看了一遍,冷笑一声,却没有说话,但细心之人,均看见他握着信函的手忽地一紧,青筋暴现,显得甚是忿怒,文霸先为人性急,更是没有耐性,喝道:“你们在卖甚么关子!快快说来!”司马江河缓缓望向玄渡,玄渡点头道:“施主请读出来。”
司马江河说道:“我只读有关我们的部份。”顿了一顿,读道:“久闻云龙会司马兄与少林派玄渡大师之名,如雷贯耳,早欲一见,今于十五哩外少林分寺“道心”相候,一众僧人已归依我魔,渡化超生,唯吾性情怪僻,又喜清静,若一个时辰内不见两位,或多于两位者,吾必败兴而走,切记,切记。后学晚辈蒋出云。”此时就连玄渡亦不禁面色一变,盖因道心寺中的僧人,大多不会武艺,相信已遭屠杀净尽,而那信实乃一封挑战书,却是明目张胆地同时挑战司马江河与玄渡二人,这次实乃不伦机会,可以正面铲除这为祸武林的败类,但信上写明若多过二人,蒋出云便会逃之夭夭,可是若只是二人,却不知对方安排了多少高手毒计,正要对付他们。
可是司马江河束了束腰带,豪笑道:“大师懂骑马否?”玄渡点头道:“看来练大侠便白走一淌,我们这就去会一会这九幽魔君传人。”司马江河朗声说道:“今天云龙会与少林派便给江湖除害,大夥儿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文霸先满脸怒色,说道:“大夥儿这就一同过去,先诛掉这奸贼,再回来不迟!”他乃是江湖上出名的前辈名宿,此言一起,登时一呼百应,众人都不禁磨拳擦掌,更有人附和大叫:“我们一起替高清康他们报仇!”如此一来,更加叫嚣之声四起!
司马江河倏地转过身来,横臂一挥,一股凛然的气流被其带动得有如凉风一道,吹在那些正热血高呼的烈性汉子身上,都感一凛,霍地变得鸦雀无声,只听他朗声说道:“信中言明,只会我与玄渡大师二人,多人恐打草惊蛇!各位的心意,咱们心领,还是在场有那位师傅,信不过在下司马江河与玄渡大师的联手?”这一番话说情之余,却又尽显其艺高人胆大,尊者无惧的心态,而事实之上,自云龙会创会以来,江湖之上,倒还没听有任何一人,能难为得了这个地位如日中天的云龙会龙头,因此那这么说来,会场之内,倒没有任何人反对。
此时一名老者缓缓说道:“老朽知道司马大爷武功高强,但昊魔门中人奸险狡诈,只怕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呀。”司马江河恭敬地道:“谢兰先生厚意,在下理会得了,再者,玄渡大师在我身旁,少林武僧,能看破一切魔障技俩,相信妖邪都会避忌三舍。”那姓兰的老者点了点头,却不再言语,想来他亦是甚有来头的前辈,既连他也没有再说,余人更是只好作罢。
司马江河见终于说动众人,向习霸月打了个眼色,习霸月会意,说道:“封盟大典将会如期执行,静待司马兄弟佳音。”
司马江河走回云龙会的坐席,向其中一人说道:“敖守龙,我不在时,替我照自着众兄弟,及张兄弟一夥人。”敖守龙应声接令,张出尘向他说道:“好汉敌不过人多,要我们一起去吗?”司马江河笑道:“一旦人多,怕会吓走那小耗子,有玄渡大师跟我一起,还怕什么?”低下头来,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他妈的!信上还写着:“铜臂铁腿”,浪得虚名,在吾手底之下,走不上五招之数,可笑,可笑!”
张出尘心中一凛,随即一股怒火,复涌出来,终明白到为何习霸月与司马江河,在看过信后都如此忿恨难平,而且信中亦正正写着,昨晚在酒铺之中,杀习胆飞的黑衣人,乃是蒋出云!他故布疑阵,引得“武正盟”与练白石全赶到濠州,但自身却竟已到了青州,更杀习胆飞为饵,欲要引出司马江河与玄渡二人,委实攻心之极。司马江河腰板一挺,说道:“张兄弟自己当心,我要去了,我有一事怎想也不通,为什么昊魔门千方百计,亦想阻止五大势力封盟大典举行?先是引开了长白山的练大侠,今又派人来这里作怪。”
张出尘昂首一仰,恨恨地道:“只恨我不能替习老伯出力!”司马江河冷笑一声,说道:“何物蒋出云?我司马江河这就来会一会你!”他表面看似粗豪,心中实细如微尘,连习胆飞数十年的功力,亦饮恨于蒋出云手上,在他心中,实在没有丝毫轻敌之意,微吸口气,真气流转,自觉状态十足,遂与玄渡一起步出会场。
习霸月站在台上,忽地气运丹田,高声吟道:“五大势力封盟大典,现在正式开始!”
此话一出,整个会场随即向起一片丝竹管乐之声,十分热闹,蓝如虎等暗暗点头,觉得习霸月对此种场合,确实弄得有声有色,过了一会,乐声渐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