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吃的穿的,让她不至于饿死冻死。得知女孩怀孕了,周母几乎崩溃了,整个哭成了泪人,不管不顾的冲去派出所报案。
听说周母跑去报案,那个游手好闲的禽兽吓得连夜出逃。
只可惜,人命比草贱,没有证据,女孩又什么都说不清,尽管所有人都猜到了罪犯是谁,这场恶行还是无疾而终。
后来,女孩生下孩子没过多久,仿佛觉得自己不该继续浪费这个世界的空气,自觉地在某个伸手不见五指、天光荫蔽的黑夜里,一头栽进池塘淹死了。
从此,母亲孤坟荒冢,孩子更是成了没人要的孤儿。
然而,流言蜚语并未随着女孩的死彻底终结,反而演绎出更多“精彩”的版本,供人谈笑唏嘘。
之后大概一个多月的时间,周母也紧跟着生下了一个男孩。那时,一贯懦弱怕事的周母做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决定,她说服丈夫带着两个孩子,拖着虚弱的身体,靠着微薄的家资搬离了生活了一辈子的小山村。
为了让周骐彻底与过去撇清关系,一连好多年,他们四处搬家,过着漂泊不定的困顿生活。
然而,一朝天变,十几年前的旧闻被好事之人翻了出来,从此走到哪里都是指指点点、嗤笑怜悯。
周骥不相信这是真的,气得浑身发抖,他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告诉头脑发懵的周骐,这不是真的。
周骐整个人仿佛掉进了一口井里,隔着寒凉入骨的井水,七嘴八舌的声音朦朦胧胧的从井口传来,经过狭窄幽暗的井道,不断在耳边放大放大。
那个男人又找上门来了,伸手就向周骐要钱,周骥想冲上去打人,被控制不住浑身战栗发抖的周母拦住了,想报警,那男人不仅不害怕,反而恶岑岑地笑着说:“报警有用吗?我来找我儿子,关你屁事。你搞清楚,我和他妈两…什么悦,才生的他。反倒是你们,偷偷带着我儿子四处搬家、东躲西藏,我才要报警告你们拐卖。”
男人在小卖店搜罗一番,留下一片狼藉,扬长而去。
一时间,周骐仿佛成了行尸走肉,一整天沉默不语的上学放学吃饭睡觉。
那些想要安慰他的人,都只从他这里得到一句“我没事”,一如往常,声音温和,笑容腼腆。
只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他有事,他一点儿也不好。
从那以后,不管周骐走到哪里,周骥都寸步不离的跟着。周骐离栏杆近一点儿,周骥立刻将他拉回身边。周骐靠近水边,周骥立刻将他拉回身边。周骐伸手去拿尖锐的物品,周骥立刻从他手上截下来……
那晚,周骥仅仅只是去了趟洗手间,周骐就不见了。周骥疯了一般追出去,在暮色沉沉、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疾声呼喊。
忽然,一道刺眼的亮光从眼前闪过,他远远看到周骐高大瘦削的身影失魂落魄的在跃动的光影中晃了晃。
周骥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大脑,他发足狂奔,在一辆急驰而过的大货车堪堪擦过周骐身边时,一把抱住他,双双滚到了旁边的路牙下。
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第一次泪如泉涌,他死命地抱着神魂仿佛已经抽离的周骐,哽咽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周骐自我厌弃到想要放弃生命,他知道周骐不想给家里添麻烦,他知道周骐永远只想着别人,从不为自己考虑……
周骥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撕裂了一般疼痛,这一刻,他有多心疼周骐,就有多想让那些伤害过周骐的人在这个世界消失,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周骥强忍着杀人的冲动,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周骐冰凉的脸庞,心脏止不住的抽痛,一开口,声音呜咽破碎,却温柔的不像话,“哥,答应我,永远不要做傻事。”
周骐怔怔地盯着这个满脸泪痕、眉心紧蹙、焦灼担忧的年轻男人,好半晌,茫然的眸子才慢慢转动了一下。
周骐缓缓抬手,帮他拭了拭眼泪,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轻声说:“不哭。”
周骥再度泪崩,一把握住周骐的手,贴在自己脸庞,轻轻摩挲着,语调温柔的像是怕惊到谁一般,“哪怕是为了我,为了我而活,也永远不要做傻事,答应我,好不好?”
周骐没说话,怔忡地望着他,周骥眸底颤抖的热意,近乎乞求的依恋,让周骐僵硬麻木的心脏猛地颤抖了一下,就好像一个悬在深渊之上,随时会坠落的人,被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托举住了。
半晌,周骐终于缓缓眨了下眼睛。周骥顿时又哭又笑,激动的手足无措。
“卡!”
片场哭成一片,纪导一边抹泪,一边哽咽的说:“再给我两张纸,哭死我了。”
戏已尽,主演却没动,躺在地上,抱在一起,江樾沉浸在方才的情绪里,哭得停不下来。
“真的太难受了,我感觉心都揪在一起了。”江樾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让人听了心疼不已。
盛逸伸手将他圈在怀里,温柔的抚摸他的后脑勺,像哄小孩似的,从兜里拿出一块糖,剥开递到江樾嘴边,“乖,不哭,吃颗糖。”:,,